第3章 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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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影，知道他對她的執意離開心懷芥蒂，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對於這個男人，她有著莫名其妙的感覺，不是討厭，也不是喜歡，但他站在那裡，她便心安。若有一天他不見了，她的心裡會放空一塊，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嗎？向來情感單薄的她竟然會對一個陌生人產生感情？難道她的病症真的已經不存在了嗎？天生心理上的缺陷在這個世界裡，竟然在一點點的改善嗎？

多麼不可思議。也許，她該試著接受這一點。

“謝謝。”終歸，她還是隻能說出這兩個字。

她將包袱挎在肩上，拉起馬韁往大道上走去。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與馬蹄聲，終於還是讓孫無痕迴轉過身，他望著她與白馬雪青越來越小的身影，眉頭忽然一皺。然後沒有多想，大步的追了上去。

“上馬！”

聽到孫無痕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沉思中的翩然詫異回頭。他怎麼追過來了？

還沒容她多想，他便拿過她肩上的包袱掛在馬鞍上，按住她肩膀將她扭轉身面對白馬，然*住她的雙手放在馬鞍上。

她要教她騎馬？翩然心中剛剛有些明瞭，孫無痕沉穩的聲音便已傳來：“雙手抓緊馬鞍，左腳踩住馬蹬，雙手用力。”

她依言而行，輕巧的躍上了馬背。忽然拔高的高度讓她略微心悸了一下，眉頭不由蹙起。孫無痕看著她拘謹的坐在馬背上，暗歎了口氣。她果然不會騎馬！可是這笨女人為什麼不說？如果不是他突然想到這件事，她是不是準備一路牽著馬前行？然後到了下一座城鎮，直接把馬兒賣了換成銀子？他知道，依她的個性還真有可能這樣做。

“我送你一程。”孫無痕看了看她，也翻身上馬，雙手拉起馬韁，似是有意又似無意的將翩然圈在懷中。

“雪青是匹母馬，性子很溫順，要駕馭它不是很難。”孫無痕輕踢了下馬肚子，馬兒便開始前行。“雙手拉住韁繩，不要拉太緊，雙腿輕輕夾著馬肚子，身子略微伏低一點，眼睛要看前方，……”

孫無痕的氣息纏繞在翩然周身，他離她這樣近，她竟出奇的沒有升起一腳將他踹下去的念頭。她知道他是好意，也並不是藉機親近，她能感覺到他血液裡流動的那股莫名的不捨。他，在擔心她吧？

“……停下時拉韁繩的動作要緩，不能太急，太急的話馬兒會受驚，受驚的馬匹最不容易駕馭，你是初學，一定要記住這一點……”

“孫無痕。”

翩然突然輕叫了他一聲。她感覺身後的人兒身子微微一僵，她回頭對他微微揚起一抹淡笑，繼續說道：“孫無痕，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這些日子你對我的照顧，我會記在心裡的。”

空氣似乎在一瞬間凝滯，孫無痕看著近在咫尺的翩然，喉結輕輕動了下。忽爾，他雙手用力甩了下馬韁，腿下一緊，馬兒似乎也感覺到主人的情緒變動，一瞬間四蹄飛揚疾馳如風！

四周的景物飛一般的向後掠去，這種速度讓翩然極不適應。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緊張，雖然知道自己不會有事，但手心還是無法遏止的冒出冷汗。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馬兒終於慢慢的停了下來。

“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孫無痕看著她緊抓著馬鞍的手，語氣出奇的輕快。

易翩然回頭瞪了他一眼，這人分明是故意的！

孫無痕輕笑一聲，翻身下馬。

“我就送你到這裡，前面的路要靠你自己了！”

“我不會有事的。”翩然坐在馬背上俯視著孫無痕，不知為什麼，他看起來似乎心情好多了？

孫無痕眉頭皺了皺，突然想起一件事，隨即惡聲惡氣道：“不許賣了雪青！就算它是個累贅也不許賣了它換銀子使！”她連俠玉令都敢當，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他差點忘了這一點，可是他送她的東西如果她敢那麼作賤，他絕饒不了她！

“誰說要賣它了？”翩然反駁，不過這次卻是有些底氣不足。因為如果剛才孫無痕不教她騎馬，她是有賣了這匹馬的打算呢。

“不會最好。”孫無痕微哼。“馬術學的怎麼樣？”

“五成。”翩然歪頭想了下。“再練習一下，能達到八成左右。”

孫無痕點頭，他知道她學東西快，領悟力也強，所以也可以稍稍放心了。

“去吧，後會有期，翩然。”

孫無痕望著她，淡淡道別。

馬兒再次前行，一人一馬漸行漸遠。翩然騎在馬背上沒有再回頭，孫無痕的氣息由濃轉淡，再到極淡，最後終於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