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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念是個極其認床的人, 今晚也是如此。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梁亦封被她鬧的肝火旺盛, 把她整個人摟在懷裡,“再動!再動就辦了你!”

鍾念笑嘻嘻的在他懷裡安靜待著。

夜色深沉, 窗外寒風呼嘯而過, 拍打著乾枯枯的枝椏。

室內安靜的落針可聞。

許久之後,

鍾念趴在他的懷裡,突然開口說話:“為什麼不問我?”

“問什麼?”他也沒睡,語氣散漫。

鍾念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壓低了聲音,說:“問我為什麼去找王軍,王思涵和我父親的事情, 隨便什麼, 都好。”

她說完之後,室內再次恢復靜謐。

繼而,頭上傳來一陣嗤笑:“問那個做什麼?”

“就……問一下啊。”鍾念沒敢說,他不問, 她覺得太奇怪了, 一直提心吊膽的。

梁亦封給她扯了扯被子, 喉結微動:“我都知道了,有什麼好問的?”

暗夜裡, 鍾唸的瞳仁微怔, “你……”

梁亦封說:“你的事, 我能不上心嗎?”

早在那天他看到客廳裡的資料的時候, 他就派手下的人去查了,那天晚上他就已經知道事情的全過程了。

只不過,這件事確實棘手。

陳燦,黃一傑,吳煜,陳燦的父親是報社主編,在紙質傳媒上有相當大的話語權;黃一傑和吳煜家都是從商,黃一傑倒是不麻煩,麻煩的是吳煜……

他父親和伯父從政,最近勢頭太盛。

牽扯了太多東西了,饒是梁亦封都不得不多費幾分心思。

鍾念緩過心神,問他:“你覺得這事兒難處理嗎?”

“難啊。”他語氣輕飄飄的,聽著分外敷衍隨意。

鍾念踹了他一腳,“我認真的。”

梁亦封揉了揉她的頭髮,沉聲說:“要說難處理,確實難,要不然當年你父親也不會……但要說不難……時隔多年,這案子不能說簡單,處理方法確實有,但要從別處入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鍾念眨了眨眼,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眼睫被人蓋上,那人語氣不耐道:“睡覺了,大晚上的廢話很多,麻煩。”

“……”

鍾念低頭,張嘴就咬在他的掌心上。

換來他低沉壓抑的笑,“好了,睡吧,明天再想那些糟心事兒,嗯?”

鍾念也困了,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也就睡去。

·

時光飛逝,窗外的雪花飛舞。

一整個十一月,雪都沒有停過。

鍾念每週週末會和梁亦封一起住,畢竟別墅距離市中心太遠,上班來回不太方便。對此,梁亦封頗有微詞,但醫院的事太忙,讓他也無法對她的事太過操心。

陳燦也常常約鍾念,似乎是覺得兩個人一起出來吃飯的次數多了,陳燦覺得自己和鍾唸的距離近了幾分。

就連今晚,他都擅自做主,把她帶到了一個銷金窟來。

說實話,來之前,鍾念以為這兒不過是他們幾兄弟一起玩樂的場所罷了,畢竟這個年紀的少爺,大多會有固定的場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在自己的圈子裡,活的瀟灑快活。

那兒大概是郊區和市區的交界地帶,不遠處有一排咖啡館,文藝店外一路昏黃燈光,溶溶燈光融化了下了一整個月的皚皚白雪。

月色綿柔,鍾念下了車,十二月的晚風吹得她耳邊發出嗡嗡聲響。

像是宿命在提醒她,今晚並不平凡。

但人生嘛,不就是關關難過,關關過。

陳燦走在前頭,把車鑰匙扔給泊車小弟。

他站在門檻處,頭頂是兩盞中式吊燈,幽茫燈火隱隱地泛著光亮,映在鍾唸的眼裡,像是江面上將頃欲墜的夕陽,隱忍的、剋制的散發著最後一抹幽光。

陳燦的桃花眼半開,眼裡帶著調情時的曖昧笑意:“上來啊。”

鍾念緊了緊衣服,小步上前,在離他半米距離的時候停下。

陳燦似笑非笑地開口:“好歹是朋友一場,何必搞得這麼生疏對不對?”

話音落下,門就被他一腳踹開,他在前邊大搖大擺地走著,鍾念放慢半拍,跟上他,聲音輕的像是雪花飄落時的聲音似的,“我不習慣太親近,抱歉。”

“不客氣。”他朝她眨了眨眼。

轉回頭時,舌頭舔了舔後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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