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冷熱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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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兩個人具是落湯雞一樣，從頭溼到尾。頭髮一綹一綹，衣服貼在身上，一步一個腳印子。

&esp;&esp;峰上的沉白依見了，眼珠子險要瞪出來，“你們兩個這是？快去換身衣服。山上冷，彆著涼了。”

&esp;&esp;“嗯。”沉月溪乖巧點頭，與葉輕舟各回各屋，更好衣裳。

&esp;&esp;俄而，沉白依端來了薑湯，叫沉月溪趁熱喝下，驅散溼寒，責問道：“怎麼搞成這個樣子？掉水裡了？”

&esp;&esp;沉月溪捧著熱乎乎的薑湯，搖了搖頭，低聲說：“我和葉輕舟在迭泉瀑布比了一場。”

&esp;&esp;渾然一隻耷拉著耳朵的兔子，沒精打采的，一點也不像沉月溪。

&esp;&esp;“你輸了？”沉白依懷疑問，有點不敢相信。可如果不是結果，什麼會讓沉月溪這個反應？

&esp;&esp;“沒有。”沉月溪搖頭。

&esp;&esp;“贏了怎麼還垂頭喪氣的？”沉白依好笑問。

&esp;&esp;“也沒有贏。”

&esp;&esp;沉白依一愣，“平局？”

&esp;&esp;平局嗎？沉月溪不知道該怎麼定義這場勝負。她感受到了一種遠比成敗更復雜的東西，複雜到她有一瞬間感知錯亂，分不清冷和熱。

&esp;&esp;也許只有再耐心、再深入地感知，才能分辨她那時碰到的，到底是刺骨的冰水，還是灼膚的沸湯。

&esp;&esp;然本能讓她推開了那塊火熱的冰。

&esp;&esp;“月溪？”

&esp;&esp;耳邊響起沉白依擔心的呼聲，沉月溪回過神，問：“師姐，有跌打損傷的膏藥嗎？”

&esp;&esp;“有。你受傷了嗎？”

&esp;&esp;“沒，”沉月溪乾笑，“是葉輕舟。”

&esp;&esp;她好像把葉輕舟打挺慘的。

&esp;&esp;沉月溪帶上活筋絡血的藥膏，敲響了葉輕舟的門。

&esp;&esp;幾乎可以算沉月溪獨有的錘門方式，還有她的叫喚聲，門內的葉輕舟思緒回籠，起身開門。

&esp;&esp;沉月溪見葉輕舟還是那副溼漉漉的樣子，微惱：“你怎麼還沒換衣服？”

&esp;&esp;“又不會死。”葉輕舟冷淡回答，甚無所謂。

&esp;&esp;沉月溪被噎住，沒好氣道：“但是會難受啊。快點把衣服換了。還有這個，記得上藥。”

&esp;&esp;說著，沉月溪把藥遞了出去。

&esp;&esp;難受，又是誰害得？她又幹什麼在乎他？

&esp;&esp;葉輕舟低眉看了一眼，興致缺缺，冷冷問：“還有事嗎？”

&esp;&esp;略有逐客的意味。

&esp;&esp;沉月溪就這樣伸著手拿著藥，感覺自己有點呆，搖頭。

&esp;&esp;“哦。”葉輕舟冷漠應了一聲，拿上藥膏，哐一下關上了門，帶起一陣風。

&esp;&esp;沉月溪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esp;&esp;房內，葉輕舟再壓抑不住怒火，噔一聲把小藥罐拍到桌上，四肢被溼透的衣物浸得冰冷。

&esp;&esp;無過崖前無頭無腦的說教，迭泉瀑下三年之約的比試……一切指向一種可能。

&esp;&esp;可能在去青州客棧那次，沉月溪就動了這個心思。真是讓人歎服，這份難得的智慧，做到這樣不動聲色。連月鐲，也是借懲戒的的原由給他戴上的，實際是為了順利把他帶來浮玉山。

&esp;&esp;然後把他扔在這裡。

&esp;&esp;呵。

&esp;&esp;說什麼她在。

&esp;&esp;葉輕舟抬腕，乜著銀亮如鐐銬的環鐲，嘴角挑起一抹極盡嘲諷也苦澀的笑。

&esp;&esp;“騙子……”他罵道，近乎無聲。

&esp;&esp;隨著這句罵語脫口，一些氣力似也洩了，葉輕舟緩緩坐落椅中，頭擱在椅背上，仰頭望著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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