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九尾天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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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沉白依，這三個字晏綏念得尤其輕，卻又格外綿長。

&esp;&esp;如沉白依所見，他披著白狐領大氅，卻兩襟大開，冠也沒束，墨髮垂散，整個人懶懶地躺坐在睡榻上，弓著一條腿，懷裡抱著只紅狐狸，旁側美姬相伴。

&esp;&esp;藍衣美人坐在榻邊，手搭在晏綏膝蓋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沉白依。

&esp;&esp;沉白依低眉，心口無端襲來一陣急痛，要裂成兩半一樣。她深吸了幾口氣，方才緩解，微笑道：“這樣，就好。”

&esp;&esp;說罷，沉白依轉身，叫上莫雨聲：“師兄，我們走吧。”

&esp;&esp;千辛萬苦、跋山涉水來天山，只為這幾句話？

&esp;&esp;莫雨聲奇怪，卻因不甚喜眼前這隻風流浪蕩的狐精，抱拳告辭跟上沉白依。

&esp;&esp;沒走出兩步，背後咻一聲，飛來一柄青玉摺扇。莫雨聲趕忙回身，抬劍擊了回去。

&esp;&esp;他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esp;&esp;榻上晏綏飛身接住青玉扇，又是一扇，凌冽的風雪如虎豹般撲去，一根根冰稜貼著莫雨聲腳跟拔地而起，逼得莫雨聲連連後退。

&esp;&esp;九尾天狐生於天山、長於天山，善御風雪。天時地利，在狐丘動手，莫雨聲佔不到上風。

&esp;&esp;見勢，沉白依甩出白練，纏住晏綏手腕，欲解莫雨聲之困。

&esp;&esp;晏綏反手拽住白綾，用力一拉，便把沉白依拉到跟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esp;&esp;“白依！”莫雨聲急忙去救，卻被藍衣女子擋住。

&esp;&esp;藍衣女子言笑晏晏，“素聞浮玉山劍術精妙，淇良願討教一二，還請莫道長賜教。”

&esp;&esp;“讓開！”莫雨聲吼道，拔劍便與淇良動起手來。

&esp;&esp;一旁，晏綏玩味地掐著沉白依脖頸動脈，嘲弄問：“沉白依，三年不見，你怎麼越來越不濟了？”

&esp;&esp;“和我動手？”晏綏懲戒似的用力，像質問，又像控訴，句句往她心上扎，“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打得過我吧。你們師兄妹四個，你是最差的那個。”

&esp;&esp;沉白依有點喘不過氣來，死命掰著晏綏的胳膊。披風兜帽滑脫，露出瘦削的臉。

&esp;&esp;她睨見他大敞的衣領下、心口處凹凸不平的瘢痕。

&esp;&esp;是劍傷，她親手捅的，拿旻昱。

&esp;&esp;沉白依緩緩放下掙扎的手，“你恨我，要殺我……都可以……不要傷害我師兄。”

&esp;&esp;“你求我啊。”晏綏挑眉。

&esp;&esp;“求……你……”沉白依毫不遲疑應答。

&esp;&esp;晏綏瞳孔驟縮。

&esp;&esp;她竟然為莫雨聲求他，她以前是絕不求人的。

&esp;&esp;“他對你這麼重要？”晏綏冷笑，眼尾上挑，手上的力氣更加重了幾分，“你當年不會是為了他要殺我的吧。啊？！”

&esp;&esp;他看著她的臉越來越紅，唇越來越白，眼角逼出點點清淚，滑落臉頰，還沒滴落在地，已經化作冰晶。

&esp;&esp;天鵝一樣纖弱的脖子，他輕鬆就可以掐斷。

&esp;&esp;大仇得報。

&esp;&esp;他卻完全沒有感到愉悅，哪怕一絲。

&esp;&esp;胸口已經癒合的劍傷開始隱隱作痛。

&esp;&esp;舊疾，竟這般難愈。

&esp;&esp;是這舊傷之痛讓他無法使出全力，無法從中收穫到快樂。

&esp;&esp;又一滴淚，滴落在他手背，晏綏如碰到火炭一樣放開了手。

&esp;&esp;失去支撐，沉白依一下癱坐在地上。

&esp;&esp;晏綏背過身，像驅逐什麼穢物一樣，冷冷喊道：“滾！”

&esp;&esp;

&esp;&esp;莫雨聲扶著沉白依從冰雪鑄就的宮殿出來，覺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