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青青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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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

&esp;&esp;後面他們一起去逛了藥鋪，遇到花車遊街，演的柳毅龍女傳。

&esp;&esp;彼時的他們，一個七歲，一個八歲。

&esp;&esp;現在的他們，一個十七歲，一個……

&esp;&esp;肖錦雙手合十，跪祈佛前，和之前無數次一樣，默誦心經，隨後將掌心兩枚銅錢投進了香火奩。

&esp;&esp;銅幣相撞，在奩箱空腔迴盪，最後傳來晶瑩清脆的一聲叮。

&esp;&esp;“這是我友人一家，”肖錦拾起銅油勺，小心翼翼添燈進油，“突遭不幸，閤家罹難。我為之點燈，佛祖慈悲，希望能替他們驅除闇昧，照亮前路。”

&esp;&esp;低眉菩薩像，垂視眾生，最為悲憫。葉輕舟立在金蓮花座前，訥訥地盯著案上長明燈。燈下壓著灑金紅紙，經年已經褪色，簪花小楷寫的“繆青舟”“繆夫人”字樣，墨色仍舊清晰。

&esp;&esp;他抑制不住嘴角微彎，從胸腔裡發出一聲不合時宜的哼笑，輕微到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突遭？”

&esp;&esp;許是閃跳的燈火照得他有些眼痛，葉輕舟眨了眨眼，話鋒轉移，“那為什麼只有兩盞？”

&esp;&esp;聞言，肖錦手一頓，旋即恢復，不疾不徐解釋：“死者不點燈。先生已經下葬，燈亦入土。他們母子沒有屍首，並沒有入殮。”

&esp;&esp;無屍無骨，所以肖錦仍懷揣著幾分希冀。

&esp;&esp;“他……”彷彿從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艱澀而晦暗，他問，“葬在哪裡？”

&esp;&esp;肖錦輕輕放下油勺，回頭，凝視著面前男子，問：“誰？”

&esp;&esp;屋外天色漸趨陰暗，他背光而站，完全看不清表情。

&esp;&esp;“你口中的先生。”他道，一種完全旁觀者的指代。

&esp;&esp;肖錦蹙眉，“公子，為什麼想知道？”

&esp;&esp;“隨便問問。”

&esp;&esp;“隨便問問？”肖錦幾乎是一字一頓，“那輕舟公子，又怎麼知道，他家是叄口人？”

&esp;&esp;葉輕舟默然。

&esp;&esp;稍許，他轉身而去，“要下雨了，早點下山吧。”

&esp;&esp;“繆哥哥！”數日的懷疑再壓抑不住，肖錦哽咽著喊出聲。

&esp;&esp;前方少年步子頓止。

&esp;&esp;“你還活著，為什麼不回來？”

&esp;&esp;“為什麼！”

&esp;&esp;回，是對有家的人說的。

&esp;&esp;“你認錯人了。”葉輕舟道，闊步邁出了寺廟門檻。

&esp;&esp;雨，最終從天的眼眶，落了下來，落入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