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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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歸想，大女婿這爛攤子，他還是得捏著鼻子收拾！

一來為外孫小湯圓的爵位，二來沈叢虎是泰興帝自己在北疆帶出來的嫡系擁躉。兩家的婚事，便是帝王說和。甚至何鳳嬌被封昭寧郡主，從宮中出嫁。朝野對婚事的評價是——帝王嫁女，國公尚主！

要知道他膝下就三個女兒，唯一的嫡女便是何鳳嬌，最得他看中的也是何鳳嬌。結果臨老臨老，連女兒出嫁的權利都撈不著了！

現在這狗……

何承道捏拳往桌案上一砸。

下一瞬間，他就聽得刺啦一聲的悶響，而不是拳頭落在桌案上嘭得重響。

因此何承道下意識垂首。

就見橫在他們翁婿中間的紫檀木桌案不知何時已撐不住裂縫，直接裂開。連桌案上的各種擺件也隨之落地發出叮鈴哐當的脆響。

何承道瞳孔一震，緩緩抬眸瞪沈叢虎。

沈叢虎立馬點頭：“爹，別生氣，我可能剛才力氣大了些。我回去就從家裡抬個金的給您。絕對純金打造，賊牢固！怎麼拍都裂不了！”

尾音迴盪在肅穆的書房中，久久不曾散去。配合著文房四寶落地的脆響，仿若一曲對牛彈琴的絕美讚歌。

何承道硬生生氣笑了：“我這是紫檀木，還是小葉紫檀木，懂嗎？”

“天下樹木品種中的皇者，懂嗎？”

沈叢虎瞧著裂開的樹木皇者，瞧來瞧去沒瞧出什麼花樣來。不過他還是看得懂臉色的，於是點頭若小雞啄米：“懂懂懂。皇者樹木，這樣您去我家，我開了那個御賜金貴玩意的庫房，您自己挑。桌椅擺件也有的，您喜歡的都挑。”

何承道：“…………”

何承道氣著說不出話來，磨著牙：“要想你沈家長長久久的，負荊請罪的故事聽過嗎？去大理寺，這個負責管理官吏以及家眷貪汙犯罪的衙門，去請罪，標明自己接受國法的審查！”

“這我冤枉啊，我出了妻孝後就在練兵。一個月就回家一天。跟我無關，我良民。不去衙門！”

瞧著還敢坤長脖子喊冤的沈叢虎，何承道感覺自己胸腔都堵著一口血了：“良民？沈叢虎，你腦子被門縫夾過嗎？按著軍規，你手下犯錯了，你是不是要也要牽連受懲罰？”

沈叢虎一噎。

“把你那些雞犬升天的親族處理好。說句難聽的話，你出點事，我何家是你妻族，要受牽連。但你那些外八路的族親呢？你用血汗換來的功勞帶著他們，他們能跟你共苦嗎？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那些以權壓人的破事。得虧沒鬧出人命來，否則你還能理直氣壯說你良民嗎？”

何承道想喝口茶，但垂首撞見自己最愛的茶盞都裂了，愈發火大：“這不是你娶誰就能解決問題的。得你自己拿出一家之主的能耐來。”

“慈不掌兵！”

“你帶兵練兵也不是個傻的吧？用軍規治家！”

一家之主聽得這聲聲發自肺腑的話，臉難得躁紅了一瞬，“那……那我治家之後呢。我……我還是得娶媳婦啊。您雖然偶爾矯情嬌氣了些，但該罵的罵，我知道您為我好，我也聽得懂。要是那些說話要讓我轉幾個彎的，我萬一跟他打起來怎麼辦？”

“所以我真不想換岳父。”

“岳父您疼疼我嘛！”

何承道只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被噁心出來了。

鐵漢柔情，帶著含情脈脈的唯美。但鐵漢撒嬌，說好聽些都是北疆黑熊嗷嗷，帶著與生俱來的殺傷力。

“來人！”

被趕出來的沈叢虎：“…………”

瞄了眼一整排氣勢洶洶的何家府兵，沈叢虎止住邁步去正院找岳母聊聊的想法。畢竟還是得一家之主點頭的。

他不能一天時間就把超級金貴的岳父給氣死了，就跟那什麼小葉紫檀一樣。

看著名貴，實則一點都不經拍。

都對不起拍案而起這個詞。

琢磨著，沈叢虎徑直往外走，聽得路過僕從恭敬大姑爺的呼喊，滿意揮揮手權當打過招呼。

等下了臺階，他站在街道上，抬眸看了眼侯府高懸的匾額，據說開國皇帝御筆的六個大字——敕造鎮國公府，沉默了一瞬。

雖何家當家承爵者爵位有所變化，但被第三代帝王聖恩特許依舊高懸國公匾額，直到爵位遞減為無。

可以說這一塊匾額，就能證明何家與國同歲的榮光，彰顯何家大周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