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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致虛是一員老臣,年近七旬,是元佑三年(1088年)的進士,靖康元年(1126年)金兵二次南侵的時候,陝西六路總制置使錢蓋勤王兵敗,被降職留有。官家趙桓隨後任命範致虛為陝西宣撫使、五路經略使,其實,它本身兼任永興軍經略使,這樣一來,範致虛就可以調動陝西六路大軍,執掌陝西軍政大權。 但範致虛是一名文臣,並不懂戰事,手下河中安撫使席益推薦了一個叫宗印的僧人,說此人上曉天文,下懂地理,排兵佈陣,具有神鬼之策。範致虛和宗印長談之下,也是大吃一驚,此人的確胸有萬千溝壑,腦有奇謀百篇,遂令其還俗,任命為宣撫司參議,進散中大夫,直龍圖閣,權節制兵馬。 宗印是汾州孝義縣人,本姓趙,宗室之族,常以管仲、樂毅自詡,頗有才氣,抱負雖大,但時運不濟,為避戰火,落魄為僧,出家落花寺。今日忽然高居要職,身平步青雲,心底的那股慾望之火就再也撲不滅了。 官家趙桓號令四道勤王,範致虛便急令另外五路經略使出兵匯合,但只有嫡系環慶路經略使王似、熙河路經略使王倚起兵響應,按時到達。另外三路鄜延路經略使張深、秦鳳路經略使趙點、涇原路經略使席貢都沒有出兵,席貢更是以防守西夏為名,不動一兵一卒。 這下,讓宣撫副使孫紹遠大怒,這個孫紹遠卻是官家欽命的欽差,水部員外郎之身出任副使,雖有監督懲辦之權,但畢竟文人出身,不夠硬氣,只能信心陳述利害關係,趙點、張深才象徵性出了一些人馬,而席貢,卻未加理會。 範致虛湊足十二萬人馬,卻號稱二十萬大軍,水陸並進,水陸由宗印率領順黃河而下,陸路前鋒由右武大夫知西寧州馬昌佑率領,出華陰,卻沒有想到在潼關合兵一處後,還沒有來得急喘口氣,就被完顏婁室一支奇兵大敗而撤,整整十幾萬大軍,在潼關、風陵渡一線,被死死釘在哪裡,寸步難進,更別提勤王救駕了。 可是,昨天手下負責打探訊息的張孝慶,前來稟報,說道完顏婁室的大軍,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全軍突然拔軍北上,走得甚是匆忙,已經派斥候繼續偵探。 這個張孝慶,本是一名道士,和宗印一起被範致虛招攬至手下,同為宣撫司參議,只不過,張孝慶負責的是宣撫司的情報蒐集,類似於情報處處長。 張孝慶的手下,招攬了一批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等,替他打探訊息,手底下,成立了一個叫“承轉司”的部門,由張孝慶擔任司正。 範致虛得到張孝慶的情報,馬上召集宣撫司眾人,商議對策。宗印晃著他泛著亮光的光頭,先開口說道:“婁室不戰而退,原因只能有一個,他接到的是撤退的命令,據道長轉來的情報,金兵走得很是匆忙,像是急速撤退一般。” 在一旁的張孝慶卻是長得清癯消瘦,略顯陰騭的臉上,始終不見一點笑容,他陰沉著臉說道:“據河東路探子回報,完顏宗翰的大軍已經回撤到隆德府,昨天在伏牛山發生了戰事,金兵遭到宋軍的伏擊,但探子到不了跟前,這股宋軍的斥候撒的很開,身手很是了得,咱們的人靠不上去。” 宗印笑道:“怎麼?牛鼻子,你不是整天吹你的承轉司很厲害嗎?怎麼一出去,就慫啦?哈哈哈。” 張孝慶瞪了宗印一眼,不陰不陽地說道:“我的人,乾的都是腦袋掖在褲腰帶上的勾當,什麼人什麼角色,自是眼明心亮,可不是吹幾句大話就能辦成事的。” 這倆人一直不對付,有機會就會掐幾句,宣撫司的人都習慣了。 副使孫紹遠皺皺眉,鼻子裡“哼”了一聲,宗印和張孝慶都不再吭聲。他們不怕範致虛,倒是有點怕這個孫紹遠。這個孫紹遠,文質彬彬的,離京赴任時只帶了三名護衛,從東京一路走到京兆府,卻帶過來近萬人馬,號召力不言而喻,這些,也是孫紹遠手裡的嫡系,別看範致虛身為六路經略使,可他沒有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嫡系部隊,能指揮的動的,只有王似、王倚兩路,鄜延路張深是個牆頭草,但說到這三人,還真算不上嫡系,只能說很比較聽話。可孫紹遠牢牢把一萬人抓在手裡,下力氣死練,反倒是現在六路大軍裡的精銳,範致虛能在潼關形成不進不退的局面,很大程度,在於孫紹遠在背後的支援。 知同州(陝西渭南大荔地區)、宣撫司參議司正唐重,是範致虛的心腹,也是高階幕僚長,瞪了宗印、張孝慶一眼,帶有一點訓斥的口氣說道:“我等和金兵相持日久,皆原於內部頗有二音,婁室一萬人馬,就擋住了我們十幾萬大軍,果真是金兵驍勇?還是我軍羸弱?” 又衝範致虛說道:“大帥經略六路大軍,皆是西軍精銳,卻難有作為,未能勤王一步。王總管不戰而退,置大帥於不利之地。現金兵後撤,應鼓氣追擊,尋找戰機。張參議的承轉司也不是沒有功勞,金兵西路大軍,已經回撤了一路,現在,恐怕是完顏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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