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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順著商漸珩的眼神,看向御案:“太子,你去將聖旨取來。”
商漸珩心中一喜,旋即起身就要過去,就在要靠近御案之時,跪在他背後的方內侍喊道:“殿下勿動!”
尖銳的聲音打破一片安寧,商漸珩瞳孔微縮,猛然看向聖上。
聖上依然坐在那裡打盹兒,和方才沒什麼不一樣。
再看方內侍,臉色慘白,渾身微微發抖,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不安。
商漸珩隨手將身上的玉佩甩到聖旨上面,“蹭蹭蹭”幾聲,三支短箭從御案
倘若商漸珩方才靠近御案去拿聖旨,只怕腹部已經中了暗器。
商漸珩的心猛然一跳,回頭向乏累的聖上質問:“父皇,這是為何!”
變故頓生。
營帳地上鋪設的地毯猛然被人破開,厚重的屏風忽然被人推倒,御案之下也鑽出幾個人來。
一眨眼的功夫,營帳內便出現了三個武功高手,將商漸珩和方內侍團團圍住。
他們身上的服飾標誌,昭示著他們身份龍翊衛。
龍翊衛也分等級,尋常出現在人前的,不過是最低的一等,替聖上辦些上不得檯面的差事。
而眼前這些龍翊衛,無疑是最高的一等,影子衛。
顧名思義,像影子一樣跟在聖上身邊,到了危急時刻,會拼死保護聖上。
即便是商漸珩,也只是聽說過影子衛,第一次撞上,竟到了這種生死時刻。
方內侍戰戰兢兢站起身來,躲在商漸珩身後,雙腿不住發抖。
虞安歌耳朵一動,聽到裡面的動靜,迅速動作,想要掀開簾子進去,卻聽到聖上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在外面候著!”
虞安歌屏住呼吸,慢慢將手放下,打算靜觀其變。
聖上耷拉的眼皮終於睜開,再無方才的疲乏情態,而是在錦妃的攙扶下,緩緩坐直了身子。
商漸珩瞪大了眼睛,他想過無數自己事敗的可能,懷疑過許多人,忌憚過許多人,唯獨沒有懷疑過宋錦兒。
原因無他,一個蠢得不能再蠢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耗費太多精力。
商漸珩自嘲一笑,真是陰溝裡翻船。
可他還是不明白,宋錦兒她怎麼敢的?
就算宋錦兒向聖上揭穿了他胭脂中有毒,但宋錦兒得寵那段時間,給聖上用的催情香,卻是實打實的。
眼下揭穿了父子之間虛偽的和善面孔,商漸珩站直了身子,眼中滿是複雜。
聖上看著地上發空的短箭,冷笑一聲:“朕不像你,血脈親情,被你視為無物,竟敢對親生父皇下毒手!”
聖上從懷中取出一盒胭脂,狠狠擲在地上,裡面的東西也散落一地。
紅豔豔的,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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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商漸珩和皇貴妃最喜歡的顏色,邪魅張揚。
商漸珩看著地上的短箭,同樣冷笑一聲,這三支箭羽,若是射中他的腹部,的確不會要了他的命。
可是...
商漸珩看著聖上道:“父皇,您知道嗎?魯縣就是個煉獄。”
聖上一雙渾濁的眼睛,直勾勾看著商漸珩。
明明自己受制於人,商漸珩的舉動依然優雅高貴,似乎還是那個風光無限的太子。
“兒臣剛到的時候,馬蹄是從屍山血海跨過去的,一路的哭聲,一路燒屍的濃煙,將兒臣送入縣衙門。”
“被老二的人下黑手,染上瘟疫時,兒臣終日昏昏沉沉,一身骨頭彷彿被馬車碾成齏粉,吐的血只怕比父皇這段時間喝的茶都要多。”
“好幾次,兒臣都以為自己挺不過去了,連遺言都寫好了,也有好幾次,兒臣覺得這麼苦熬著,還不如早些拿繩子把自己吊死算了。”
說到這裡,商漸珩自嘲一笑。
他的父皇的確沒有那麼狠心,沒有想過要他的命。
但他的父皇想要讓別人,讓瘟疫取走他的性命,自己再擺著悲痛憐子的姿態,寫一封罪己詔,一些酸掉牙的哀悼詩,從此便可高枕無憂。
聖上聽到這些話,終於動容了:“朕也在後悔,不該把你送去那裡,想要召你回來時,你已經患上瘟疫。”
商漸珩嘴角勾起一抹笑,蠟黃憔悴的臉滿是諷刺。
聖上見此,心裡的火氣再次攀升:“可你是大殷的太子,你去疫區,救助百姓,天經地義!”
商漸珩不由抬高了聲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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