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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頤望望空空的左邊,又看看靠牆的右邊,最後一臉莫名地用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你問我啊?” 寧爻卻好似根本沒聽見曼頤的話,陷入了只有自己的回憶之中。 深海中那片亮起的幻境中有人。 在說話。 可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一絲一毫那人的線索,無論是外貌打扮、說話內容、語氣態度亦或是他的聲線,通通都被鐘鳴剝離得乾乾淨淨。 唯一還留存在記憶中的,只有那份莫名熟悉的感覺。 所以幻境中的那人,是自己認識的人? 遊輪的錨鏈為什麼連線著幾十海里以外的幻境? 船錨呢? 船錨在哪裡? “寧爻,醒醒。”曼頤使勁搖晃著他,終於將他的意識喚醒。 寧爻猛地睜開眼,只是片刻間就已經汗流浹背。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失神了一樣?”曼頤問。 寧爻抬頭,愣愣地望著曼頤,好似有什麼呼之欲出的疑問爬到了嘴邊,卻在即將就要說出口的那一瞬間消失殆盡。 “沒事。” 最終只不甘地吐出兩個字。 “所以我該不該下達這個‘起錨’的命令?”曼頤還在抱著白色話筒糾結不已。 寧爻有些疲憊地站直身體,但還是給出了由衷的建議:“當你為某個決定搖擺不定的時候,大多意味著你內心已經選定了‘否定’的傾向,畢竟地上有錢的話誰不知道去撿呢?” “有道理”曼頤深以為然“那我還是別在危險的邊緣試探了。” 他掂掂手裡的話筒:“不過我還是很費解,鐘鳴為什麼會把調令水手的權力交給我?明明她自己可以拿著話筒直接下達指令,何必多此一舉?” “有沒有一種可能……”寧爻若有所思“鐘鳴其實沒有調動水手的許可權?” “怎麼可能?”曼頤不信“如果連她都不能調動水手,那憑什麼我可以?” 對啊,為什麼曼頤可以? 寧爻定定地看著曼頤。 毋庸置疑的是,無論是水手還是大副二副,所有職階的船員,都應聽命於船長。 鐘鳴自稱為“代理船長”,寧爻卻從未見過她直接行使“調兵遣將”的權力,反而選擇讓曼頤來代她控制船員,這很不符合邏輯。 船員們好似只是很賣鐘鳴的面子,畏懼她強大的實力,卻並未真正受到她的支配。 只有像剛剛在拍賣場館門口那樣,如同執行機械指令般地無條件服從曼頤的命令,才算是真正行使了“支配權”。 可“權”這種東西,尤其是“兵權”,當然只有握在自己手裡才放心,怎麼會交給一個認識沒兩天的人? 更何況她出售給曼頤的是遊輪彈性規則以內的自由,而曼頤支付的卻是代行船長權力,世界上哪有這種連吃帶拿的好事? 除非鐘鳴戀愛腦上頭了。 寧爻甩了甩頭,把“戀愛腦”這種搞笑的選項甩出自己的思路。 戀愛在鐘鳴的宏圖大業之中根本佔不了一毛的地位。 寧爻其實並沒有長著一顆玩推理遊戲的好腦子,但跟著安翰混久了,思考時難免也沾染了不少推理的習性,腦子不斷覆盤著線索。 尤其在第六感的加持下,讓他幾乎可以斷定,鐘鳴出於某種理由無法控制船員,而曼頤可以。 可為什麼? 為什麼曼頤可以? 索性周圍沒有其他人,寧爻便直接問了:“鐘鳴還和你說過什麼?她為什麼要讓你來發布指令?” 曼頤有些尷尬地撓撓後腦勺:“其實她沒說什麼……” 寧爻微眯著眼:“嘶……你該不會是——中美人計了吧?” “別瞎說”曼頤推了他一把“我是那種人?” “你確實不是那種人”寧爻點點頭“你在監禁室懶得跟冬天的長蟲一樣,估計沒那個精力中美人計。” 曼頤:“聽著不像好話,看來你是欠紮了。” 嗚——嗚—— 遠處傳來悠長的汽笛聲,兩人同時扭頭向窗外望去。 目之所及的真地平線之上,不再只有望不盡的碧海藍天,逐漸出現了遙遠的,小小的船隻。 更遠的地方,也慢慢升起陸地。 “這是準備進港了。”寧爻說道。 曼頤捏緊了手裡的白色話筒,朝鐘鳴的方向望去:“就讓遊輪平安靠岸吧,靠岸我就可以下船了,別整么蛾子。” 臺上主持著拍賣會的鐘鳴也被汽笛聲吸引了注意,她也望向了曼頤這邊。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接,鐘鳴對他輕輕做了個口型: 起錨。 一旁的寧爻嬉皮笑臉地突然擠進他倆的視線之中,衝鐘鳴也回了個口型: 達咩。 鐘鳴瞬間感覺自己的血壓又上升了一些。 但在眾多鏡頭的聚焦之下,她不得不及時進行了表情管理。 鐘鳴保持微笑找到一個拍賣的間隙:“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遊輪正在駛入港口,稍後想要下船遊玩的賓客們,可以將拍賣資格委託給你們信任的助手。我會暫停拍賣10分鐘,各位可以放心交涉。”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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