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平怨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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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知禮和冀觀塵的視線越過奔向死路的巳執，看著界碑旁那本不該出現於此的軍士。

兩人自然知曉這些軍士來自哪裡，他們也樂意賣對面一個好，將這血煞軍的最後一顆人頭送到他們手中。

他們之前欲行之事被常戚所阻，但不代表他們真就願意將所有證據與人全部送到蘇復手中。

有些事……平靜處理反而是對大周更為有利的。

巳執的眼中只有眼前那一片青黃之地，他感覺得到身後那緊隨的危險遠去，卻感受不到身下的戰馬速度已然慢下。

終於，在最後一聲哀吟中，戰馬倒下，巳執亦被甩飛出去。

懸空的身體飛過界碑，伴隨著一縷寒光閃過，巳執頓覺天旋地轉，看著好像是自己的身體鮮血噴湧，看著已然倒地，淚眼婆娑似是不捨地看著自己棄它而去的戰馬。

隨著自己頭顱摔落在地，巳執方從恐懼中走出，眼中浮現些許安然，

輕笑聲後，他看向界碑之外，那片青黃之地的最遠處。

“到底是離不開呢！”

最後一個念頭熄滅，巳執終於陷入黑暗之中。

寧海府界碑內外，兩方對視，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互相注視十數息之後，莫知禮和冀觀塵遠去，而界碑之外的鎮西軍軍士也不再嚴陣以待。

直至莫知禮二人遠去，界碑之外，才有聲音響起。

“中侯，那兩人……是宗師嗎？”

鎮西軍領頭軍人不語，但後背卻早已被汗水浸溼，他領命來此，本就是越界，若不是寧海府內動盪，那命令來得及，他也不會冒這種險。

可他還是沒有想到，竟然有兩個宗師追殺這群……叛逃的血煞軍。

“今天的事全部忘記，那兩位……網開一面，那是我們運氣好！”

“現在……我們該回去了！”

……

寧安城與外界隔絕數日，哪怕是城外那些百姓都不清楚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了，可那不斷往外運的屍體，那數日方熄的大火，那緊閉的城門，還有那不斷運來的如山財物。

都明確地告訴了他們，蘇復這個欽差帶著逐北軍在寧安城裡做了什麼。

有多少人死在城中！

他們在為壓抑不再，危險不再而感到心安與快意的同時，卻又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情緒。

想著蘇復每日來到城外那所說的激昂之語，在城外亂葬崗如山的屍體與身旁那做夢都不敢想的財物見證下。

對蘇復的畏懼與暗藏的擁護在宋大膽等血煞軍軍士，還有那些被遣散的血煞軍的出言佐證下，對定方侯的信任終是轉移一部分到蘇復身上。

蘇復挽著袖子，拿出一個個大碗，一大勺一大勺地往裡面裝著往日裡普通百姓一月都難得見幾回的葷腥菜。

油亮的湯汁澆在滿是麥香的麵條上，或是配上一個個雪白的饃饃，這種日子才是十數萬人擠在城外卻沒有絲毫生亂的根本原因所在。

好不容易忙活完後，蘇復看向一旁蒙著面紗，一副村婦裝扮的張薇道：“沒想到勾夫人還有這般親民的一面。”

“勾夫人給我的驚喜可是太多了些呢！”

張薇挽起衣袖，白皙的手臂晃得身遭無數偷看的男人喉頭滾動，連手裡的飯都香了數分。

“沒辦法，一個破落戶若再高高在上，等著他人來訪，那可就過於不知好歹了。”

“妾身無奈，等了四日都難求蘇大人一見，便只有拋頭露臉些，來這裡厚著蘇大人垂憐了！”

張薇一雙眼睛閃閃地緊盯著蘇復，她不擔心蘇復悔諾，但她卻不能再等下去了。

如今寧海府最亂的時候已經過去，豐京那些大官，那些在寧海府伸過手的貴人們也知曉這寧海府內到底發生了何事。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何況她一個婦人乎？

現在大周天下，於她而言，最安全的地方只有江南府，只有那個敢提劍入皇宮，將劍夾在皇后脖子上的太平公主身旁。

蘇復訕訕一笑，他這幾天的確是有意地避開張薇，無外乎其它，他答應張薇的時候，牛皮已經吹出去了，但他傳了三封信到太平公主手中，連“姑奶奶”都叫上了，就是不見其回信。

蘇復很清楚，太平公主這是在報仇，報自己當初不回她信的仇。

“那啥，主要最近很忙，民生無小事，所以我才會不小心將……勾夫人你給忘了！”

張薇狐疑地看了蘇復一眼，屠良驥等人的名單還在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