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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小院。 潤竹落在院中,一襲黑衣加身,面容剛毅硬朗,和靠在牆壁上的山松,視線對了個正著,一邊緊了緊袖釺,一邊道:“公子還沒到,且有的等。” “山上傳來訊息,近日北邊不太平,只怕這安生日子也過不了多久了。”潤竹盯了眼山松的袖釺,渾不在意的笑了聲,“呦,新做的?” 山松抬眼應了聲:“你我都是刀尖舔血的人,何時有過安生日子。” “嘶,安不安生還真沒放在心上,”聲色有些邪氣,“只是不知何時,才能將那狗賊拉下王位。” “一早公子著人去查的那個朝歌郡守有眉目了嗎?”山鬆緊好袖釺,拇指觸動暗釦,刀刃即刻飛出。 潤竹舔了舔唇,有些痞氣:“你人不是也在衛都,自己去查啊。” 山松終於抬了眸,一聲冷笑,連句幼稚都懶得說。 “查過了,乾淨得很。但奇怪就奇怪在,一個偏遠之地的郡守,沒有門路,沒有氏族,卻在衛都朝堂這般橫,真是頭鐵得很。” “也並非什麼都沒有,”山松抱劍而靠。 “呸,”潤竹煩躁的踹開凳子,“就那不幹人事兒的狗……”賊…… “狗什麼,”清列的聲線自門外傳來,“吱吖”一聲,木門被推開。 潤竹方還囂張的氣焰瞬間啞火,和山松一齊抱拳:“公子。” 容羨將拎著包袱扔進那個黑衣男子懷裡,眉目饒有興致的瞧了眼被他踹飛的凳子。 潤竹呵呵笑了兩聲,撓了撓頭,接下包袱,夾著刀將踹翻了的凳子搬了回來。 山松瞧他那蠢樣,簡直一言難盡,徑直彙報公事:“公子,沈公子那邊給了答覆。” “駐守玉門關。” 容羨眯著眼睛,應了一聲,看似並不是很在意。 “沈家是一把好刀,合該用在刀刃上,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送他去就是。”容羨看向黑衣男子,“那個鄔……” “鄔是之。”另一邊山松提醒了一句。 “是土生土長的朝歌人,如今父母健在,朝歌百姓無一不對其稱讚有加,自他上任以來,從無冤案。”黑衣男子迷茫的面色終於消失不見,挎著包袱拱手。 “傳聞,不可盡信。”容羨斂下眼瞼,睫毛遮蓋住其中的神色,“且聽他朝堂一言,絕非凡塵,卻僅聞名於朝歌,怪矣。” 潤竹嘆道:“臨近冬際,餉糧卻還沒有個著落,只怕北邊要難捱了。” 他修長勻稱的手捏住腰間海棠金令,鴉羽長睫上揚,劃出好看的弧度:“我們手中還有多少糧。” “公子是說……”潤竹與山松對視了一眼,詫異道。 “太行山上還有多少糧。” “公子,那可是……” 山松拱手而立,攔截了潤竹尚未說出的話:“不足六十萬斛,當足夠北邊將士捱過這場寒冬。” 容羨的拇指沿著海棠花凸出的邊緣循著,薄唇緊抿。 院中清風拂過,三人未置一言,旋即,清風轉化為利刃,刮的秋葉折斷筋骨,脫離那枯枝上捎,驕陽打在如鏡面一般的刀鋒上,折射刺眼的光線剛巧打在容羨那雙狐目上。 而容羨只是眼眸輕抬,神韻堅定,唇角淡淡偏勾起了一抹笑,襯得那張容色清淡的臉,妖冶十足。 山松暗下神色,袖釺下的刀刃頃刻飛出打偏了那刀鋒,隨即,頃身而上接下了那劈過來的刀刃。 潤竹也拔出長刀,飛身向著來人而去。 來人踩向院牆,躍向半空,架起背上長弓,抽出履靴中的箭失,長箭破空,凌厲的風聲獵獵作響。 只見,重箭停在了那如冠玉面孔的毫釐之間,箭桿被那勁瘦的手牢牢握在掌心,狐目中是十足的興致,長睫上掀壓出褶皺那一瞬,拇指按向箭頭,轉眼之間,長箭在那修長的手中調轉了方向,霎時飛出。 剎那穿透了那人的心臟,“叮”的一聲,嵌在牆裡。 那人自半空墜落,重重砸在地面,散大的瞳孔中盡是不可置信。 “公子……,”潤竹的聲線觸及到那一抹淡漠時,戛然而止。 容羨狐目越過高牆,瞭望那坐北朝南的金絲牢籠:“這麼多年,還是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 - 翌日清晨,朝會。 衛王陰沉著面色,坐在上首:“看起來,是沒人能給寡人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昨兒接到了蝶骨衛稟報的王府事細,言明府中今日迎進了一位門客,他本沒放在心上,可偏偏帛信上說那門客活脫脫像極了容氏公子的拓印。 他只好讓驍騎衛走一趟,結果夜裡就傳回訊息,驍騎衛統領曝屍城南廢棄小院。 他原想著散朝後再將衛挽宣進宮,偏偏今兒一早新官上任的鄔是之又暴斃在新府別院,衛王陰鶩的視線在左師和雲陽侯之間不停徘徊。 李欽直起身,拱手道:“司寇府派去勘察的人來報,鄔大人死狀極其慘烈,活剮至百刀,血幹而亡,這般手段,若非仇家,豈會如此惡劣。” 衛王一聲噬笑,傳遍四方:“仇家,他一介官吏何來的仇家!” 趙曾直起身板,難得與李欽站在了同一陣線:“臣稟我王,依照鄔大人昨日之言,對宋國邊境的輕車熟路,都絕非是一介郡守可觸及的,說不準是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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