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十三幕·高潮·九重奏（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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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黎飛速穿行在血液四處噴濺斑駁的街道上，無視混亂的人潮，跨過被踩踏致死的倒黴蛋的屍體，儘可能地將操縱血液的能力應用到極致。

無數的血滴鋪開，滲入地下，帶著許黎的意識在整個辛迪加蔓延。

辛迪加的人何其多？

哪怕跑出去了很多，現在留在辛迪加的還有上千萬人。

要在上千萬人中找到哈梅爾的弟弟，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但許黎只給自己一分鐘，一分鐘之後，他必須做出些抉擇了——放棄哈梅爾的弟弟，透過非常手段提升實力——瑞文還在等他。

他當然不知道，在德雷雅的搶救下以及000跨時空的命運線擾動之下，瑞文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許黎想，哈梅爾的弟弟應該大機率是順著人潮離開辛迪加的機率比較大吧？

於是，他決定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離開辛迪加的方向那邊。

許黎不敢離開太遠，怕來不及趕回去，就在方圓幾里內探索著，往遠處，則是依靠控制血液的流動，將意識延伸。

..........

一分鐘已經到了。

這一分鐘，許黎身邊的死役越來越多，但都把他當作同類，並沒有發生什麼衝突。

也很幸運地沒有遇到地底的人，不需要理會不必要的麻煩。

完完整整的一分鐘，也是許黎內心最煎熬的一分鐘。

瑞文的慘狀就在眼前，他的心久久無法平復；可哈梅爾的哀求與寄託同樣直入他的內心。

兩件要緊的事情，只有短短的時間，若是既要又要，必然什麼都做不好——許黎需要做出取捨。

抱歉了，哈梅爾。

這就是許黎的取捨。

先從死役開始吧。

許黎不再壓抑自己的氣息，骸級的狂厄能量沖天而起，血紅的光芒掃蕩著周圍的一切，無論是死役還是地底的人，或者是已經死掉的人類屍體，或是是一些小動物——甚至是跑得慢的，還沒離開辛迪加中心區的人類。

腥臭的血液或紅或紫，在許黎身邊湧動，將能量傳入許黎的身體後，廢渣一般血液如同泥濘一般朝著周遭蔓延，裹挾著扭曲的手臂、觸手乃至於肢足，將一切生命拖入死亡的泥潭。

泥潭中彷彿有血管一樣的脈搏跳動，連線著泥潭中心的許黎，將吞噬的能量傳回，又將許黎的指令執行。

很快，許黎的氣息暴漲，數以百萬計的生靈與他“融為一體”，原本幻月籠罩的天象都被許黎無法抑制的狂暴的狂厄血能給改變，變得更加猩紅，複雜，恐怖........

吞噬的大多是死役，許黎身上的狂厄本質進化地十分快，但許黎能感受到，無窮無盡的惡意、怨念、殺意幾乎要將他的身體沖垮——他的身體在異變，有什麼東西想要掙扎著從許黎的體內爬出——人軀，已經無法承載這份快要溢位的狂厄！

許黎的精神猶如一葉扁舟，在無數無法消化的精神能量中到處碰壁，或許很快，他的身體將不再受他掌控。

這是許黎出此下策時，沒有想到的。

怎麼辦？

怎麼辦？！

許黎緊張地心臟狂跳——心臟也在變大，活躍性顯著提升，似乎要突破身體跳出來了！

可蔓延出去的血泥已經不受他的控制了，還在無止境地向外蔓延，將無窮無盡的力量與惡意傳輸回來。

剎那間，許黎的腦海中閃過一絲光明——思緒回到了他第一次吃人的時候。

對！

吃人！

吃人能提高精神力！

吃人和死役的比例不能太過失調，不然會瘋！

吃人！

吃人！！

吃人！！！！！！！！

許黎向離開辛迪加的方向望去，他要瘋了！

控制不了了！

必須！

必須！！！！

嗯？

一道身影順著許黎的感知傳到他的腦海，讓許黎難得清醒了片刻。

它身上穿的，就是許黎第一次見到哈梅爾弟弟時，哈梅爾她弟穿的服飾。

顯然，它是一隻死役。

此刻，它正跪坐在一個大腹便便的屍體上，周圍都是斷臂殘骸。

它的頭只剩半個，四肢僅存一隻畸變的爪子。

意識全無，銳利的爪子插進那屍體的體內，攪啊攪，掏啊掏，把那屍體的內臟攪和得糜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