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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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子的車架停在茶樓的專用馬棚裡，即使是日常出行的馬車，也是非一般的豪奢雅緻。

車廂四周雕刻著暗青色玄鳥並各色繁複花卉，兩側車窗上是用赤金與銀白色羽毛交織編成的層層隔簾。車前是兩頭威風凜凜的黑玄馬，馬額盧戴有黑金皮飾，佩青色流蘇，車後竟還跟著數十位身穿金甲、腰佩長劍的精甲衛。

陶呦瞧著這架低調奢華的百羽玄鳥車，小手搓搓，心裡激動地哇哇亂叫，恨不得立刻爬進去坐坐才好。

等到了馬車前，車伕已搬了金絲矮凳侯著，待仲愫上了車後，陶呦便也跟著鑽了進去。

誰承想這馬車不僅外頭瞧著氣派，內裡還別有洞天，竟用屏扇做門又隔成了兩廂。

帝子自是坐在內車廂，陶呦則只能靠著門簾坐在了外車廂，那華麗的屏扇橫隔在中間，就像話本子上牛郎織女之間橫亙著的銀河，將兩人給阻擋開。

眼看計劃落空，陶呦垂頭喪氣地坐著，只能落寞地摸摸屏扇上鑲嵌的圓潤珠玉暗□□藉一番。

馬車很快開始行駛，馬伕駕駛得平穩極了，半點顛簸都無。

陶呦百無聊賴間開始數起馬蹄踢踏的聲音來，數著數著腦袋就掛不住了，小雞啄米似地一下一下點著，正昏昏欲睡之際，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呼隆地劈了下來。

陶呦被這道亮閃閃的白光一照瞬間清醒過來，一下子坐了個端正。

大雨在頃刻間噼裡啪啦地落下。

陶呦的眼睛卻一瞬間比那閃電還亮，她心想，這真是天助我也！

她眼珠子一轉，當即扯著嗓子，對著廂內有氣無力地道：“淵、淵哥哥～雷聲好大哦～我好怕～”

邊說還邊把自己的白嫩小臉蛋緊緊地擠在屏扇上，圓溜溜地大眼前使勁地眨啊眨，想透過屏紗往裡瞧瞧。

但奈何這屏扇質量實在是好，一層又一層的繡花綢緞密密地織在一起，愣是半個人影都瞧不見。

於是陶呦又換了策略，轉過頭將耳朵貼著屏扇，就怕錯過一兩聲回應。誰承想剛貼上去不久，屏扇突然被朝著右側推拉開，陶呦沒坐穩，一股腦地摔進了內車廂裡。

仲愫拉開隔門，就瞧見少女又似那日般突兀且不講理地闖進自己的地盤。

雨水將她渾身上下都給打溼了，她那烏黑的頭髮水淋淋地閃著光，嫩粉色的鍛綢內襯，緊貼著微微隆起的胸脯，幾縷髮絲兒溼漉漉地旋在嫩白側頸上。

少女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剎那膠著在一起。

仲愫瞧見她的臉蹭地紅了起來，眼睛卻一直不肯離開，那雙直勾勾的、膽大的眼睛，一個勁地盯著自己瞧，好像看不夠似的。

不似其他女子見了自己要不就是唯唯諾諾低著頭一言不發，要不就是面上恭維討好背後貶低，少女的眼睛清澈見底，她看著你，好像要透過那雙眼睛來把自己的心意與你的心意相通一般。

仲愫恍然般伸出手，慢慢地、輕緩地、朝著她那雙璀璨勾人的眼睛探去，卻只摸到了少女鴉羽般的長睫毛，像是幼鳥柔軟的羽毛，在指腹上一下一下地撓來撓去，直撓得人心癢癢。

陶呦並不知對面的人已經被她勾住了心神，只覺得氣氛怪怪的，乾脆一把抓住仲愫的手，貼在自己的臉蛋上，語氣可憐兮兮地道：“殿下，我能進來嘛～外面雨好大哦～我都淋溼了，好冷啊～”

陶呦邊說邊回憶著往常跟阿父撒嬌的語態，嬌嬌軟軟地拉著對方，畢竟這招對阿父可是屢試不爽，也不知道對這位帝子管不管用。

仲愫回過神來，只覺耳朵熱熱地，第一反應就是抽回手，卻不料被對方緊緊抓住拽不回來。

他只得先勉強地轉過身，眼睛一動不動地瞧著羽簾，語氣淡淡地道：“還不進來，再晚雨水要打溼內廂了。”

“淵哥哥你真好！”陶呦得了允許，趕忙手腳並用地爬了進來，還不忘轉身把屏扇刷得一下關了個嚴實。

她身後的仲愫則迅速將被鬆開的手縮回袖子，可袖子裡的手卻不自在地很，鬆開又握住，那股殘留的溫熱氣息怎麼也甩不掉。

密閉車廂裡，兩人忽地陷入沉默。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一點沒有要停的趨勢。

陶呦偷瞄地用餘光瞟了一眼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