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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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騎手每人背有簡單包袱，抵達近京城外一小鎮，為首的下馬，叫來一下屬。當著大家的面說：

“劉三，你進一趟內城送信，老朱我現在改姓為胡，名為斐，字漢三，外號和名字就是鬍匪和胡斐。你們平時可以叫我胡掌櫃，或者胡船東，胡東家都行，這裡有封書信，交給有間商行的倪二和邢忠，讓他們同時拆閱，閱後即焚。讓他們在一個熱鬧人多的路口“迎接”我，明白了嗎？你帶著阮小七過去。”

劉三叫來阮小七，再諮詢胡斐幾個細節，便領命而去。

翌日，十六騎手慢悠悠地騎馬進城，恰好碰到一車隊要進城，胡斐便制止下屬，讓他們先走。

對方車隊走出一騎，卻是一騎馬中年男子，對著朱然拱手道：“手下無禮，得罪貴幫，某向貴人賠罪！”

胡斐明白他的意思，雖然對方不一定真心，但迎面不打笑面人，該有虛禮還得有。

“小事一樁，再說我們不趕時間。什麼貴人不貴人的，小姓胡，就是大老粗一個。”胡斐大大咧咧地擺手。

中年男子看過去，對方身材高大魁梧，臉色似黑似褐色，本地實是缺少這種膚色的人，不知是後天曬的還是天生自帶的。口音近似閩浙口音，給人完全的陌生感，衣穿緊湊，外觀實是大老粗無疑。

“某姓顧，在京城和江浙一帶經商營生，冒昧打擾一問，不知胡東家在何處營生？”顧掌櫃可是謙遜得很，似乎在高攀某一高官。

“唉，某也是半生奔波，行走沿海，做點小買賣，現在商賈之路也不好走，都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泥巴，像我們這些小魚，很快泥巴也沒份吃了。”一臉滄桑，似乎道盡世事的艱辛苦楚。

顧掌櫃微微一笑，並不盡信對方的話。兩人並行而走，跟著前面顧家車隊，後面則是胡斐的騎手下屬。顧掌櫃身後也跟著一年輕人，騎馬緊隨。

“胡東家，這次進京，是為訪友，還是探親？”

“剛才說了，世道艱難，在外謀生困難，聽說京城繁華簇錦，某進京就是想看有沒有機會，希望能翻盤，為弟兄們謀條生路。顧掌櫃熟悉京城，可有好的營生介紹？”

他可是一臉認真的模樣，連後面的下屬莊嚴肅穆，似乎前路茫茫，今天難保明天事一樣，很是契合東家的悲情內涵。

這下子要把顧掌櫃給難住了，“哈哈，胡東家真會開玩笑，我看你們意氣風發的樣子，就不是失意之人。”他用笑聲掩蓋了自己的尷尬，希望找到一個方法化解眼前的局面。

“你看我這麼實誠地和你講，都沒能得到你的信任，可見在外找個知心朋友有多難啊！”

兩人嘮嘮叨叨一路講，旁邊的人都沒插話。

到了一熱鬧路口，突然穿出一群漢子，把胡斐他們給圍住，胡斐後面的騎手立即止步，從身後拔出近兩尺長的貌似棍子的武器。

顧掌櫃和一邊的年輕人都不知所措，卻也明白他們不是針對自己來的。

“你們什麼人，天子腳下，你們不可以亂來啊！”胡斐叫道，卻顯得聲厲色荏。

為首的一青衣漢子問：“你是鬍匪吧？”

“沒錯，某叫胡斐，可是和你們不認識啊！”

“那就對了，我們是有間商行的，我們的掌櫃想見你，想起來了嗎？”那人嘿嘿冷笑。

“可是我們也沒大仇恨啊，只是有過小摩擦，何至於此呢？先說好了，太偏太遠的地方我們不去的啊。”看他牛高馬大的，卻顯得得膽小的樣子。

顧掌櫃立即轉頭說：“要幫忙嗎？胡東家。”

胡斐擺手嘆氣道：“謝謝了，自己的事還得自己解決，出來混，都是要還的！”說完拱手算是道別，一群騎手跟著那幫漢子走了。

顧掌櫃和那年輕人呆呆地看著這兩幫人離去，卻又沒理由攔住，人家都願意屈服，你也不能攪和不是？

“六叔，你猜他們是什麼人？”年輕人問。

“應該和有間商行是同一類人，同類人嘛，總會有衝突打鬥，小五啊，看到沒有，剛才那夥人拔出來的可不是簡單的棍子！”顧掌櫃說。

“那是什麼？”小五問。

“裡面藏著的可能是刀劍，也可能是火槍。”顧掌櫃說，“有間商行有松江府船廠撐腰，可是不簡單啊，上次為你求婚被拒，女方也是恃著松江府船廠的後臺，一口拒絕，連她母親和兄弟都不放在眼裡。我們暫時沒辦法，船廠太嚴，我們的人進不去。”

“拒絕就拒絕唄，她又不是四大美女，非娶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