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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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府的後廳並不如前廳奢華，但到底是熱鬧，女人多的地方，自然是有不少閒話要講。 顏姝寧待著無趣，半途就從宴廳上溜了出來。 後院兒她再熟悉不過，不過此刻人都在前面，這裡倒是格外的冷清。 兩個婢女從後面的一處院子裡出來，手裡還端著粗木的食盒，顏姝寧離得遠，不過還是隱隱約約聽到了兩個人閒聊。 “三夫人這孩子都生了，整日還端了一副姑娘家的傲氣，你說她是圖什麼呢？” “還能是什麼。”另一個丫頭嘲諷的笑了一聲，“清高唄，當初爬上老爺的床倒是不害臊......” 聲音越行越遠，顏姝寧從暗處走出來，身影在月色下拉的細長。 她望了一眼那兩個丫頭離開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嗤笑。 顏府還真是個是非之地，女人多也就算了，現在就連一個丫頭，都能對自己的主子評頭論足了，顏元祁這個家主當的果然是沒用。 不知何時起了一陣風，將那點兒剩餘的月色也遮了去。 顏姝寧踩著步子，踏進了有些許冷清的宅院。 這院子偏僻不說，院中沒有半分的裝飾，就連一個守夜的丫頭都沒有，看起來和府裡下人居住的地方並無太大的差別。 吱呀一聲。 破舊失修的木門發出刺耳的聲音，顏姝寧推開內室的大門，一股淡淡的潮氣撲面而來。 顏姝寧皺了皺眉，屋裡只點了一盞昏暗的燈光，好長時間，她才看清了裡面的陳設。 一張破舊的桌案，勉強能看得上眼的床榻，除此之外，也就只有一個簡陋的梳妝檯，零零散散的放著幾個妝匣。 這樣的地方，怎麼看都不是給府中姨娘的住處，倒是連下人的房裡都不如。 顏姝寧伸手在鼻前揮了揮，屋裡沒有通風，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黴味兒。 屋內的榻上躺著的一個枯瘦的女子，背對著她的地方斜靠著，看不清面容，單薄的肩膀像是一張紙，隨時都可能破碎。 顏姝寧靜靜的走到窗邊，抬頭將窗戶開了一條縫。 吱呀的木窗發出年久失修的刺啦聲響，榻上的女子才彷彿被那聲音吵醒一般，黯淡的目光朝著窗邊看了過來。 昏暗的房間裡模糊不清，那女子努力睜了睜眼，才看到窗前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 “你醒了。”一道淡淡的女聲傳來。 榻上的女子緩緩地怕起身，腿腳觸碰在地上都顫顫巍巍的。 “不必行禮。”顏姝寧沒有看那女子，淡淡的開口。 她轉過身來，看向那榻上的女子。 女子看起來年歲不大，臉上不施粉黛，但是還是可以看出幾分姿色來，只不過如今已是面容枯槁，頗有些香消玉殞的感覺。 “你是......”那女子仔細的看了顏姝寧幾眼，好半天才對顏姝寧有了些印象，“大小姐？” 從前顏姝寧在府裡總之一副懦弱可欺的樣子，因此她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顏姝寧來。 那女子看著顏姝寧如今的模樣，第一時間就要跪下行禮，顏姝寧一隻手攙著她，毫不費力的把她拉了起來，“我說了不必行禮。” 女子瘦的沒有絲毫重量，赤裸的腳踩在地上，略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剛剛稍微的動作就讓她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顏姝寧把她扶到榻上，走到桌前想給她倒一杯水，拿到茶壺才發現裡面是空的。 “大小姐不必麻煩了。”那女子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奴婢不渴。” 顏姝寧放下茶壺，不再堅持，倒是淡淡的開口，“你現在是主子，不必在我面前自稱奴婢。” 那女子自嘲的笑了一聲，“奴婢卑賤之身，哪敢以主子的身份自居，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顏姝寧坐在離她不遠的椅子上，語氣平淡，“既然給顏府誕下了孩子，顏元祁自然要對你好些，為何落得了如此的下場？” “孩子.......” 那女子聽到她的話，低頭像是若有所思的嘟囔了一句，“我的孩子......我對不起他，但是，我沒辦法......” 顏姝寧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女子便撲騰一聲又跪在了地上，咚咚的磕了兩個頭，“大小姐，我有一事相求，我願來世做牛做馬報答小姐，還請小姐救我那孩子一命。” 若不是方才見過她羸弱的模樣，顏姝寧定然要覺得她身體康健，能做出如此舉動。 “我如何救你孩子。”顏姝寧並沒有攔她，看著她開口，“那孩子是顏府第一個男丁，必定是極受寵愛，何需我操心。” “小姐有所不知。”那女子眸中閃過一分淒厲，身子伏的很低，“我這孩子出生不易，我又虧了身子，左右是陪不了他幾年的。” 說到此處，那女子眼角落下一滴淚來，“二夫人恨極了我，定是視這孩子為眼中釘肉中刺，先前她便有意將這孩子過繼到膝下，若是將來有一日，二夫人得了自己的子嗣，定然要將我的恆兒殺之後快。” 顏姝寧知道許氏的手段，若是真到了那時候，那麼她絕對不會讓這個孩子搶了她自己親生兒子的地位。 果然是好算計。 顏姝寧勾唇冷笑了一聲，許氏自己膝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