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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五陵教委確認社會生報名資訊出來之後,邢修去商店買了一些嬰兒的尿不溼,要結賬的時候他又返回去,買了一袋價格稍微貴點的白糖。 邱芍藥和孩子出院好些時候了,邢修一直在努力和邱芍藥修復關係。 有些事在做而不在於說,畢竟自己在心裡從來沒有看不起邱芍藥,卻被她誤解,這解釋也解釋不清楚,所以平時邢修有事沒事的去抱抱孩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幫邱芍藥,潛移默化的讓她對自己消除隔閡。 邱芍藥的家人從來沒有出現,這個邢修可以理解,可是那個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他怎麼這麼久了也沒來過,這一點邢修越想就越發的好奇。 公交車在北區站停下,邢修拎著東西往回走,拐過公路朝著出租房走的時候,一輛麵包車直直的對著邢修衝了過去,他跳都沒跳開,就被車子撞上了。 路上的行人發出了驚呼聲,邢修在身體麻木和痛楚之中,透過車玻璃,看到蔡東波臉上充滿了仇恨和猙獰的表情。 邢修身負重傷,再一次的錯過了高考的日期。 陽光筆直的照射著,這些璀璨且鋒芒畢露的光芒好似能穿透一切,又好像世界萬物都在金色的光影之中漂浮著的一樣,周圍能夠感知的都呈現出一種巨大的落差,似乎非常的喧鬧又非常的安靜,這很不正常,彷彿所有存在著的本身就是一個謬誤、一個巨大的悖論。 時間慢慢過去,那些耀眼的光也慢慢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幾隻小飛蟲嗡嗡的飛舞著從後窗的黑暗中進來,繞著屋裡盤旋了幾圈,又從前門追逐著黑暗出去。不知道它們的命運將會是什麼?是死於人類的手掌之中,還是被別的昆蟲給當做食物裹腹,要麼就是飛來飛去漫無目的的終老此生? 樓梯上似乎傳來了腳步聲。邢修想人的心如果是一個口袋,裝一點時叫心眼,裝的多時叫心事,裝的更多時叫心計,比更多還多那就叫心機。可是什麼都不裝的話,那叫什麼?叫心靈? 張苗苗窈窕的身影出現在了邢修的視線裡,雖然沒有開燈,但是邢修仍舊能看出張苗苗今晚的臉明媚鮮豔極了,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又沾染著露水的花。 張苗苗看著邢修的坐姿,知道他肯定一個人坐了很久。 邢修沒有說話,張苗苗進到屋裡,也不開燈,她走到邢修面前,好大一會後問:“你真的要走?” 邢修點了一下頭。張苗苗看著邢修稜角分明的臉和黯淡無光的眼睛,心裡一陣的難過:“你可以明年再考的。” 再考?是的,自己可以,可是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呢?譬如像蔡東波,不管被以故意殺人未遂還是故意傷害仰或是交通肇事罪被檢察院起訴,他的人生和人設就是那個樣子了,而自己能這樣在往復迴圈中等一年再等一年嗎?誰知道五陵明年給予自己的又會是什麼、自己又能遇上什麼? 在一陣沉默中,邢修聽到張苗苗嘆了口氣。他忽然覺得張苗苗這個女孩非常的可愛,她對自己很好、自己對她是充滿了愧疚的。 從一開始對自己有著深深的誤會,到後來兩人冰釋前嫌,再到默然的喜歡,張苗苗給予自己的幫助是巨大的,而她只是想獲得自己對她同等的歡喜罷了。 她只是想和自己對等的去愛,只是希望自己能夠愛她,可是卻總也不能夠實現願望。 自己何德何能。 “我想過平平淡淡的在五陵戀愛、結婚、生子,而後過完一輩子。可我一旦躺在床上,我內心就又有了不甘。你不瞭解我的過去,我從小的夢想就是靠著自己的努力離開我的那個所謂的家、那個令人窒息的桎梏,這個想法就像是一個野獸一樣在我的胸膛裡不停的咆哮,它的叫聲太過於響亮,以至於我經常夜不能寐。我每每看到家門口呼嘯而過的火車,就會想自己應該像火車一樣奔赴未知的遠方;當看到天上的飛機,我會想它降落的地方是在哪裡?在它的上面乘坐的那些人又能看到什麼的風景?這些人知不知道機翼的下面存在著一個叫做五陵的地方、這個叫做五陵的地方有個人正在呆呆的將他們凝望?每當風吹起的時候,我想變成一隻沒有負重的羽毛到處飄蕩;每當下雨的時候我想成為雨滴奔湧彙集著一直流淌向著大海。你可能會說我這人太過於詩意,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可是我這樣的人除了夢想還能有什麼?這世上憑什麼有些人從來就是不愁吃穿錦衣玉食而我卻註定了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最後還要庸庸碌碌?我不是,也不想去抱怨什麼不公平,我要努力去做、去闖,即便最後我被生活這座南牆撞得頭破血流體無完膚,我起碼知道我努力過了、我奮鬥過了,否則我到死了閉眼的時候,我都不會原諒自己對自己沒有狠一點。或許最後我會覺得還是五陵好,但是我現在就想出去走一走,離開這裡去闖一闖。” 張苗苗站了好久,她杵著頭,問:“你可以抱我一下嗎?”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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