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這是哪門子聖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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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指套扣擊在腐壞的木門上，篤篤聲中混雜著一點碎屑掉落或擠壓的瑣碎聲響。

聽到這禮貌的聲音，屋內的林虞便知道是教會的人來了，按照小天的記憶，這裡的居民是不會講究這種基本的禮貌的。

他立刻跑過去，並肩膀內含，脖頸瑟縮，眼睛大睜，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偽裝出一個生活在這裡的孩子該有的姿態，小心開啟了條門縫。

門外站著兩位著裝微有差別但大體相同的騎士，他們身後的深紅色披風上繡著同樣的圖案，林虞越看越覺得眼熟，總覺得這個圖樣在其他地方見過……

但他知道，這是日輝帝國的國家標誌性圖徽。如果他站在他們身後看，應該還能看到一句“太陽之子”的古語文字被圖徽簇擁著。

是騎士啊，他們為什麼要敲我的門，就算我是魔法使，和他們應該也沒關係才對。

在林虞觀察他們的同時，文吉斯也在觀察他。

好小……

文吉斯暗歎一聲，接著披風一揚，毫不顧忌一旁的聖·約書亞，單膝跪地真誠地看向眼前有著金色瞳孔的少年，“聖子殿下，帝國騎士文吉斯，前來迎接。”

文吉斯！我進主線了！等等，聖子是什麼？

少年一臉驚慌失措，立刻想要關門，但一旁的聖·約書亞竟是也做好了心理建設，利落地單膝跪地，又是一句：“聖子殿下，聖騎士約書亞，前來迎接。”

二人異口同聲道：“懇請殿下回歸。”

被兩雙熱烈的視線注視著，少年一時間進退不得，他小聲地詢問道：“那個，聖子是什麼？”

“我只是一個平民，不是什麼殿下。”

我好像知道了，坎貝爾沒能說完整的話，小天是太陽神的聖子？可為什麼太陽不是太陽神的相關象徵物之一？

現在想來未免太奇怪了，坎貝爾可以直呼“太陽神”三字，卻迴避了小天究竟是哪一位神明的聖子。

當時可以解釋為太陽神不關注一個夢魘，可現在更奇怪了，一個佔據了祂聖子軀體的夢魘也不值得祂關注嗎？怎麼感覺哪裡都怪怪的……

太陽神，莫非不是！

林虞心中震顫，彷彿看到了極可怕的陰謀。他怎麼隨便就知道了這種一聽就容易死人的秘辛啊！又不是小說主角，他一個一階，知道得太多很容易死的啊！

阿不不不，往好處想，太陽神子也不止一次祈禱並獲得回應了，起碼祂應該是存在的。

我在迷霧森林的祈禱也未得回應，或許神明對黑暗生物或邪靈沒那麼嚴苛……但這麼一來誰有問題就更顯眼了啊！太陽神教會！你怎麼回事啊？！

你說清楚，你信仰的到底是誰，我到底是誰的聖子！

他心中頭腦風暴一刻也不停歇，面上也沒閒著，知道他現在的身份有問題後，偽裝就顯得更加重要。

灰暗的小巷裡，兩位騎士耐心等待著，看著眼前的少年一陣無措，著急，最後瞪著一雙大眼睛詢問他們，“你們要一直，這樣在這裡嗎？”

以往被找到的聖子可不會像他這樣為難，甚至是迫不及待就要上任，然而他們卻從眼前的少年身上看出滿滿的抗拒。

他眼中倒是沒有太多恐慌，更多的是茫然與無措。

文吉斯聯想到他生活的環境，大概能明白他的茫然無措，恐怕對這名少年來說，世界就只有這片深沉的黑暗，因此他們的到來，就顯得格外不真切。

他有心安慰他，但禮儀上來講，聖子不發話，他便應該沉默，於是他只能道：“不，您是日輝帝國的聖子，懇請您迴歸帝國。”

聖·約書亞也道：“教會與帝王都在期待您的迴歸，懇請您迴歸帝國。”

他們一個兩個都這樣說，聲音響亮極了，還大有一副你不答應我們就長跪不起的架勢。

少年被這氣勢壓迫得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他聲線顫抖著，慌亂道：“我，我回、歸，迴歸，別喊了！”

於是兩位騎士異口同聲道：“感謝您的仁慈。”接著起身，立於兩邊，讓出前往馬車的路，靜靜注視著林虞。

少年面上已經一片紊亂，都不知道擺什麼表情了。他四肢僵硬地走向馬車，然後不知所措地停在一邊，不知道要怎麼做。

幾隻有著寬大羽翼的白色戰馬溫馴的等待著，它們身披不知什麼魔獸的鱗甲製成的甲冑，身後是遠遠超出少年認知的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