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上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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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說裡，守著公侯府大門，抵禦敵人的戲碼，在喬珍珍看來，其實有些邏輯上說不過去，不能細細探究。 所有劇情的安排，拋開合理性不說，都是為了凸顯主角的高光時刻。 實際上城牆都防不住了，還能指望家宅府牆嗎？ 譬如皇宮，等敵人攻入京城，皇帝也只有收拾細軟跑路的份。 她若是進攻勳貴豪強家宅的人，才不只盯著正門，給別人機會倒油倒水抵大門。 就該拿上幾十上百個個梯子，從四面八方翻進去，讓裡頭的人根本不能只聚攏在大門前防守。 同理，他們如今這些還在院子裡的人，若前方防線被攻破，只有等待被包餃子的份。 但這些侍衛們還沒護著楚琮躲起來，說明戰況並沒喬珍珍想的那般嚴峻。 楚琮見她一身利落男裝打扮，手持寶劍，很是吃了一驚，“莫姑娘怎麼來了？”之前讓人去通知她，便是想讓她躲起來。 喬珍珍來到太子身旁，拱手道：“太子，如今前頭情況如何？” 楚琮看向她手中的劍，又看了眼身後跟著的握刀婢女，說：“敵眾我寡，但還可應對。” 他帶來的一百多人，都是禁軍精銳中的精銳。 敵寇來的突然，幸而這兩日因他到來，香客昨日便被遣散了，晚上還安排了僧人巡夜，不然情況會更加嚴峻。 “是尋常匪徒嗎？”喬珍珍的問題直擊要害。 楚琮面沉如水，“若是普通山匪，不會如此難纏。” 不知是否他此次出行走漏了訊息，對方偽裝成匪寇襲擊寺廟，目標實際上是他。 他看向喬珍珍的目光微帶歉疚，“看來是孤這趟來，連累了你。” 喬珍珍心道，到底是誰連累誰，現在還真不好下定論。 “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喬珍珍笑道，“看我不順眼的人，可比太子想的要多。” “你來寺裡時日已是不短，孤來之後才發生此事，難道還能是衝著你的？” 他自是不信喬珍珍的說辭，只以為是客套。 但見她一臉鎮定自若，還有心情說笑，倒是驚訝於她小小年紀，便能臨危不亂，不愧是莫大人的女兒，未來要成為定國公夫人的人。 “那還真不好說。”喬珍珍喃喃。 目光看向遠處天空，前頭寺院中隱約傳來喊殺聲與兵器交接之聲，有火光照映在上空，染出一片淡淡橘光。 她只希望一萬，師父與宋紅姑能幫上忙，能夠少些傷亡的人。 本以為這世界就是個重生復仇宅鬥文，她將格侷限的很窄，男主不是武將更沒有外族侵略，太平盛世之下，頂多就是奪嫡，沒想到那麼快，就要直面一次小型“戰爭”。 喬珍珍握緊了手中的劍，青澀經絡從白皙的手背上凸顯出來，骨節泛白。 無法原諒，不管幕後之人是誰，都要對方付出血的代價。才對得起這場爭鬥中，逝去的，為他們擋住來敵的人。 大約是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楚琮出言安慰： “不用擔心，他們應該攻不破前面的防線，孤已遣人快馬去東郊大營求援。” “嗯，希望他們快點趕來。” 期望援兵，不過是給內心一點希望。 東郊大營再近也有二十多里的路，去求援的人一來不知能否順利下山，二來東郊大營點兵趕來，也得耽誤不少時間。 她不悲觀，但也沒有那麼樂觀。 這時，天邊忽然滾起悶雷。 伴在楚琮身邊，提著燈籠的王成嘟囔，“真是古怪，冬日裡怎麼打起雷來了，難不成要下雨？” 幾十人站在這裡，只有王成與冬香各自提著盞燈籠，熒光微微，是為了不讓人發現他們的準確位置。 謝千重這處院落，當初為了清淨，造的離寺裡的建築有些距離。 若來敵只是求財，根本不會往這邊來。 楚琮看向天邊。 喬珍珍猶記得那首《上邪》，“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可見冬日打雷的稀少。 王成瞧了她一眼，都這個時候了，莫小姐還有心思念詩，還是首情詩。 天空黑沉沉的，看不出是否有云層壓過來，只是比起之前，連一顆星星都見不著了，更別提月亮。 楚琮介面道：“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王成又偷覷了眼太子，好吧，當主子的人就是不一樣，他腿抖的都快站不住了，之前勸主子躲起來也不肯，大概是覺得不過是小場面，這都要躲要逃，以後還能幹什麼事。 如今這倆人看起來完全沒當回事。 還能接詩，說明情緒穩定，到底是做太子的人，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何況這種小場面，喬珍珍不由隨著他放鬆情緒，看著天嘀咕： “還是別下雨的好，我方人員少，就別給他們增加難度了。” 雨夜作戰，大多人都非經過特殊訓練的特種兵，萬一對方是經驗豐富的老兵，那他們這邊可就算是在打逆風戰中的逆風戰了，想一想就非常地獄。 等了片刻，雷聲一層又一層的靠攏過來，卻未有一滴雨落下。 就像給這場突襲配的BGM，無端使得本就緊張的氣氛，變得更加沉悶壓抑。 喬珍珍若有所思，“要能一個個閃電，精準的把賊匪們劈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