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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甲一共帶來了三個竹筒。三個竹筒,就相當於三盤錄音帶。將田敬和鐵手的話原原本本的錄下來了。 在這些竹筒當中,還記錄了田敬神神秘秘的對鐵手說:“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有一位大人物,正在背後支援咱們。” 正當田敬要說出大人物的名字的時候,竹筒戛然而止了。 滿朝文武都熱切的看著吳甲:“那個背後的大人物,是誰?” 季明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敢肯定,田敬口中的大人物,指的就是自己。 這些日子,季明一直在向田敬吹噓,說自己在宮中如何如何受到寵信,如何如何呼風喚雨。這田敬顯然是當真了。 現在,要把自己供出來了? 然而,吳甲並沒有拿出新的竹筒來,反而苦著臉說道:“小人只帶了三個竹筒,剩下的內容,沒有錄下來。” 淳于越催促道:“那你聽到沒有?聽到了也可以啊。” 吳甲和李水是一夥的,現在他有了一個權利,指定誰是田敬的同夥,誰就會引來懷疑。 所以滿朝文武,尤其是剛才跟風指責過李水的人,都已經心驚膽戰了。 雖然可以爭辯,說槐穀子的人信口雌黃,故意誣陷朝臣。可是……這種指責,會不會在陛下心中留下疑慮? 如果皇帝對自己起了疑心,輕則仕途無望,重則滿門抄斬啊。 於是,所有人都集中在吳甲的身上。結果吳甲憨厚的撓了撓頭:“那時候忽然肚子疼,就沒有聽清楚。” 季明心中狂喜,差點暈過去。真是蒼天保佑啊。 淳于越等人頓時一陣失望,而公孫城等人,則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甚至有不少人覺得,槐穀子終於辦了一次人事,開始像個人了。看來這種無恥之徒,經受過了禮儀的薰陶,也會一心向善…… 然而這樣想了之後,朝臣們又有點不安,畢竟他們曾經很多次冒出這種念頭來,結果迅速的被打臉了。 果然,李水笑眯眯的說:“既然吳甲沒有聽清楚究竟是誰。那麼咱們就不能確定田敬的同謀是誰了。雖然不能確定具體的人,但是嫌疑人總還有那麼幾位。比如公孫城大人,比如……” 他把手伸到袖子裡面,拿出來了一份名單,都是剛剛在議政殿外記好的。 名單上的人臉都綠了:報復要不要來的這麼快? 這些朝臣忽然明白了,槐穀子不許吳甲說出那位大人物是誰,不是放棄了誣陷朝臣,而是……他覺得誣陷一個不夠,所以故意抹掉了那個名字,要誣陷更多的人啊。 這個無恥小人,這個心狠手辣的無恥之徒…… 朝臣們在心中破口大罵,但是當李水看向他們的時候,他們都努力的擠出來了和善的笑容。 嬴政忽然淡淡的說道:“田敬,你的同謀是誰?” 田敬下意識的就想要去看季明,但是他忍住了。 事已至此,他是死定了。再把季明咬出來,不僅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反而會得到一個罵名。 反正左右是個死,還不如死的轟轟烈烈一些,留下千古美名。 想到這裡,田敬叫道:“田某,但求一死。” 他咬了咬牙,向臺階上撞過去。 但是李水伸出腳來,狠狠的踢了他一腳,田敬踉蹌了一步,撲倒在地。姿勢很狼狽,但是沒有撞死。 有兩個侍衛走進來,將田敬狠狠按在地上。 嬴政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既然求死,好啊,那就坑殺。” 季明徹底鬆了一口氣。 侍衛拖著田敬向外面走。嬴政又淡淡的說道:“計奴隨他們一塊去,幫他們填土。” 計奴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跪伏在地,像是祭拜祖先一樣,虔誠而認真的跪拜嬴政。 等他再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 計奴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其感激之情,已經蘊含在行動中了。 他走了,帶著對李水和嬴政的無限感激走了。 燕樂向李水看過來,一臉歉意:“謫仙,之前是燕某莽撞了。” 李水擺了擺手,說道:“無妨,我們是不打不相識,本仙心思單純,胸無城府。故而也最喜歡你這種率真誠懇的人。” 燕樂一臉遇到知己的樣子。 而朝臣們,都一臉看白痴一樣看著他。 安撫了燕樂幾句之後,李水就向嬴政說道:“陛下。臣以為。僕役,並非低人一等。譬如計奴,發明算盤,大功於社稷。而所謂的權貴,也並不一定是品格高潔之士。譬如田敬,陰險狡詐,不學無術,心腸歹毒。” “可這樣心腸歹毒的人,卻可以從從容容的虐待有功於社稷之人。即便他殺了計奴,甚至不用償命。” “難道僕役不是人嗎?這樣的律法合理嗎?臣請陛下更改律法,從此以後,一視同仁。殺人者抵罪,不分男女老幼,高低貴賤。” 有一個儒生低聲說道:“自古以來,有禮法便有貴賤。如今一視同仁,那豈不是……”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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