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路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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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感嘆小孩子的睡眠是真的好，左小慧都不知道是怎麼睡過去的，醒來時已到縣城。 時間已過12點，左志遠帶著母女二人進了一家國營飯店。 左小慧好奇掃視一圈，格局很簡單，大開間，擺放十來組方木桌配的是木質椅子，進門正對面是檔口，白色牆面90公分左右的草綠色牆裙，牆面還寫著具有時代特色的紅色標語:“發展經濟，保障供給”八個大字。頂部是幾盞白熾燈，兩臺工業風吊扇正在工作。 前世做過一個餐飲設計，老闆要求的調性就是這樣的具有年代特色大食堂風，追求懷舊情懷，配的喝水杯子用的都是印著紅色‘為人民服務’五個大字的白瓷缸子。 沒過飯點，裡面的人不算少。幾人身上都是汗了又溼溼了又汗，味都挺大。經過幾桌客人，大家都皺著眉頭，捂起鼻子，嫌棄著打量幾人。 左志遠一路興致勃勃，壓根就沒注意到，李倩滿臉羞愧，左小慧找個角落的桌子跑過去坐下來。 左志遠去檔口點菜，李倩拿出手帕從軍用水壺裡倒了一點水打溼，把女兒的臉和手都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 左小慧現在已經習慣李倩的照顧並享受著。生活在八歲的軀體裡，左小慧已漸漸的消失了屬於成年人的羞恥感。上一世，感覺活到中年，越活越慫，越活越窩囊。工作盡職盡責，面對老闆客戶對設計週期的壓縮，都是默默承受，人到中年，你要向老闆證明你的身體和你的經驗能力一樣的厲害。 錯眼的功夫，左志遠就從外面拿了兩瓶冰鎮的北平洋汽水過來。 “天熱，你和慧慧喝瓶汽水涼快涼快。”開啟瓶蓋，把汽水遞給妻子和女兒。 “遠哥你喝，我不渴。”李倩把汽水推給丈夫。 “倩倩你喝，我在外面喝過了。”乾燥起皮的嘴唇說喝過誰信。 左小慧看著互相推讓的兩人，默默的把自己面前的這瓶推給了左志遠。 “爸，我不喝，我一喝涼的肚子就痛。” 她是真的不愛喝冷飲，上一世自從生過孩子，就不敢碰涼的東西，總覺得吃過涼的骨頭縫裡都滲著寒氣，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就是不舒服。 左志遠撓撓頭，訕訕的把女兒的那瓶汽水拿過來。 李倩一旁捂嘴偷笑。 左小慧一臉莫名其妙。 沒過一會，左志遠端過來二菜一湯，三碗米飯。 小雞燉蘑菇、青椒炒雞蛋、肉片湯。 “倩倩，我點了你最愛吃的小雞燉蘑菇。”左志遠挑了塊雞腿肉，把上面的皮去掉夾自己碗裡，再把肉夾到李倩的碗裡。 “謝謝遠哥，你也吃。”李倩滿臉甜蜜的給左志遠也夾了幾筷菜。 …… 左小慧把碗裡大半的二米飯撥給左志遠，倒了些肉湯拌飯，天熱，實在是沒什麼味口。一不小心筷子掉地上了，趕緊滑下去撿。 桌下，一隻大手握住一隻小手，大手的拇指不停的在小手的掌心畫圈圈。這是能看的嗎？左小慧不動聲色，悄咪咪的坐好。 那兩人埋頭‘專心’吃飯，這邊的動靜毫無所覺。 掃視一週，沒人注意他們這邊的角落。 左小慧放輕吃飯的動作，儘量把自己的瓦數降到最低。估計這個擔心都是多餘，那兩口子濃情蜜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遠哥，我吃飽了。剩下的飯我吃不掉了。”李倩小臉粉粉。 左志遠二話不說，拿起妻子的碗幾筷子劃拉掉。 李倩又把自己沒喝完的汽水遞給林致遠。 左小慧覺得自己吃這頓飯就是浪費，這麼多的狗糧還沒有餵飽自己嗎？ 吃完飯還了瓶子，三人趕去汽車站坐班車回鎮上。 烈日當空，驕陽似火，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幸虧國營飯店就在汽車站的旁邊不遠。 跟著左志遠上了一輛小巴車，車上三三兩兩沒有幾個人。 如同進了桑拿房，左小慧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那兩口子在旁邊坐了下來。 “四毛。”揹著挎包面無表情的中年女售票員有氣無力地開口。 左志遠忙掏了錢。 等了十多分鐘，沒有上來一個人。 車子在司機的罵罵咧咧聲中搖搖晃晃的開動了起來。 窗外的風終於帶走一些熱意，左小慧感覺腦子也清明瞭一點，旁邊的兩口子一直在咬耳朵，竊竊私語。精神頭頗好，絲毫不受炎熱天氣的影響。 下車時，左小慧頗有一種頭重腳輕飄飄然似踩在棉花上的感覺。 “三大爺，大熱天勞您跑一趟了。”左志遠提著包快步走向一輛停在大槐樹陰下的牛車。 手腳麻利的把包袱放在車架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三大爺。 “你小子，我能不來嗎？你幾天前就囑託了我，你老子一大早又來我家提醒我。”三大爺接過煙樂呵呵別在耳後。 李倩打招乎：“三大爺辛苦了。” 左小慧跟著喊“三爺爺好。” 三大爺樂呵呵：“李知青回來啦。慧丫頭長高嘍，回來就好啊，這小子天天盼著咧。” 三人爬上了牛車，三大爺坐在車轅吆喝一聲“得…得”。揮動鞭子向地上甩了個響，大牯牛慢悠悠的邁著步子拉著車子往前走。 三大爺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