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二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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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看著凱哥兒換下的舊衣裳，內襯破了好幾處，沒有縫補。

她問凱哥兒：“這還是你去年的冬衣，過年沒給你做新衣裳？”

凱哥兒頭慢慢垂下，聲音也變得更小了：“沒有。”

孃親走了後，就沒有人給他做新衣裳。

眼淚剛掉下，溫婉和煦的聲音便傳進了他的耳朵：“我庫房裡布料還多，明日給你做上兩套新衣，你喜歡什麼顏色？”

凱哥兒仰起頭，呆呆的看著溫婉，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孃親。

正說著，春桃踏過門檻進來了，笑道：“總算收拾了一出偏房，地龍燒好了，三世子是跟我們一起守歲，還是想早點睡？”

紅燒甲魚在桌上放冷了，溫婉遺憾道：“要不熱一熱再吃點？我讓廚房再燒一壺薑湯，你喝上一杯，淋了雨，要去去寒，免得著涼傷風。”

冷菜吃了涼胃，本來凱哥兒就淋了雨，雖說男孩身子骨強壯，但這天寒地凍的，還是很容易生病。

凱哥兒心頭熱了又熱，用力的點點頭。

只有孃親才會關心他吃睡得好不好，衣服換不換新的，會不會生病。

這會兒才發現，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過關心了。

於是，凱哥兒乖乖的又喝了一杯薑湯，將熱了的甲魚啃的乾乾淨淨，足足吃了兩碗大米飯。

雷雨在後半夜停了，靜思居點燃火爐，四個人圍爐而坐，一起敘話守歲。

瑜姐兒說，今年的除夕很特別。

她多了一個哥哥。

＊

齊王應允容珩收養凱哥兒為養子，此事很快便在齊王府傳來了。

儘管有不少言論傳出，說七爺撿了一個拖油瓶回來，但這些容珩都不予理會。

溫婉忙著給凱哥兒裁剪新衣。

深夜，塌上。

容珩抱著她，突然問了件事。

“若是以後我們有了兒子，飯桌上只有一個甲魚殼，你會給誰？”

溫婉靠著他肩頭，睏倦得不行：“我爹有個甲魚池，多燒一條便是了。”

容珩：“……”

突然忘了她家是幹這個的。

＊

年初三溫婉回孃家，便帶上了凱哥兒。

見到溫明江，溫婉便讓凱哥兒叫外祖父。

先開始，凱哥兒還有點不好意思張口，扭扭捏捏的喊了一聲外祖父，隨即溫明江笑呵呵的掏出一個紅包。

紅包在手，厚得凱哥兒咋舌。

這比他在王府收到的紅包還大，七嬸家也太有錢了吧？

接下來，凱哥兒更加見了世面，溫明江送給他一匹汗血寶馬。

騎上駿馬，凱哥兒都覺得自己在做夢。

幸福來得也太容易了。

他每次的瞠目結舌和不可思議，在瑜姐兒看來都已經習慣了，畢竟當年，外祖父給了她一屜的銀票。

這一日，凱哥兒給汗血寶馬起名叫凱旋，騎著它，賓士在草原上，心像天空一樣開闊，所有的陰霾，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往後，他有七叔七嬸，有妹妹容瑜，有外祖父……

他有家人了！

他露出了久違的笑意，第一次跑馬跑得酣暢淋漓。

耳邊是咆哮的北風，但凱哥兒不覺得冷，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心是暖的。

＊

春節一過，柳絮綿延著飛滿了漢城，也帶來了容都的信使。

來信上說，容武帝年事已高，近來常覺心絞痛，召齊王回都。

“皇兄不想已經六十了，他比本王大十二歲，”齊王感慨道，“猶記得他二十及冠的登基大典，那會兒我才八歲。”

吳公公垂頭應道：“奴才印象也深吶。”

齊王思緒漸漸飛回兒時，還在容寧宮的那些日子。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皇兄老了，他也四十八，即將邁入老年。

齊王叫來兩個兒子，讓吳公公宣讀文書，預備王府上下收整行李，以待回都。

容珩回來後，告知溫婉即將搬去容都的事情。

溫婉並不感到意外，人都會老，皇帝也躲不過。

當今聖上容武帝已然六十，膝下太子因身弱體衰，心臟早衰，尚未及冠便走了，後頭幾個年幼的兒子，還是接二連三的心臟犯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