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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權相害取其輕。 扒皮這口飯,左右都缺德,那便選個對自己害處小的。 善良的妖魔通情達理,只要恭敬些,好好祭拜他們,總比邪惡的妖魔怨氣小。 接下來幾日,雷鵬受馬六啟發,分配妖魔時神神叨叨,弄得扒手們一臉茫然。 雷校尉不只算八字命理,五行屬性。 還會綜合妖魔的實力、死相、生前往事等等,“因材施教”分配屍體。 現在多勞心,日後少奔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扒手死多了,怨氣也得算在他頭上。 其實除去後面幾間扒房,扒皮司的死亡率並不高。 三四道境的大妖,幾年難遇一頭。 排名在七號以前的扒手,平時所宰妖魔,也是入道境的居多。 他們不在乎妖魔是善是惡,自身修為太高,居高臨下,殺妖像玩兒一樣。 只是習慣性的磨一磨刀,免得生疏了手藝,關鍵時刻鈍了刀子。 雷鵬給他們算生辰八字,相剋命理,實屬多餘。 就這麼地,憑藉著剋制善妖的命格,馬六宰殺的好妖多了,惡妖少了。 儘管他看不到自己周身的怨煞濃郁程度,但他相信,以他的成長速度,必定不會被怨煞壓垮。 至於他殺惡妖,實在是雷鵬撈起好處來,不管善惡是非。 一股腦把身體殘破的妖魔塞他這兒來,先掏了腦漿,挖了心臟,中飽私囊再說。 但馬六也沒有白沾怨氣。 斂息術,靜心咒,枯木訣……弄了一堆。 若是運轉起來,老劉這個入道境的神醫,都看不出他根底,不知他修為到了什麼程度。 …… 日月如梭,馬六當扒手已近五載。 永安八年,皇子出生,大赦天下。 扒皮司跟著沾了光,一連休沐七日。 閒著無事,馬六又到了春風樓。 自從王狗蛋離世後,他便成了這裡的常客。 大廳裡要一桌好菜,欣賞著臺上的鶯歌燕舞,細品慢嘗,逐漸放鬆了精神。 人不能繃得太緊,不然那根弦一斷,嗝愣一下,跌倒就死。 他不喊窯姐陪酒,卻總有那麼幾雙眼睛,有意無意在他身上轉悠。 無他,實在是老六的穿裝太怪異。 這年頭世道混亂,什麼人都有,光天化日大街上裸奔的都不少。 被債主逼急了,扒光身上衣服頂賬。 要不偷奸被抓,拎著擀麵杖在後面追。 可不論什麼人,怎麼樣打扮,都得循著常理來。 大夏天的,眾人直冒熱汗,馬六身上裹著厚棉袍,頭戴皮帽,背後還披一件長可及地的猩紅披風,怎麼看都顯邪性。 更離奇得是,他身邊放著自帶的大水缸,裡面滿滿一缸美酒,香氣四溢,光是聞一聞,便能醉了人。 來花樓,自帶酒水的不是沒有。 帶缸來喝的,一碗一碗往嘴裡灌,眾人真沒見過。 也有眼尖的嫖客,一眼看出他身上煞意濃重,眼神都與旁人不一樣。 “這是個殺過人的主,手下少說也有十餘條人命。” 這種狠人,花錢又大方,不惹是生非就不錯了,老鴇哪敢怠慢,所以馬六舉止怪異一些,也熱情款待著。 可花樓這地方三教九流都有,總有臉大的嗜酒如命,想嚐嚐馬六缸裡這酒。 光頭鋥亮的譚剛便是其中之一。 仗著自己長得凶神惡煞,滿臉橫肉,上前一拍桌子,吊著嗓門喊道: “小子,你這酒賣不賣?” “不賣!” 馬六淡淡回一聲,愛理不理。 譚剛面子掛不住,臉上橫肉擰了起來,卻不知為何沒有發作,只是尋個桌子坐下,喝起了悶酒。 要說他和馬六也不是頭一回見,雙方早已撞過兩次面。 一次兩人點了同一道菜,又鄰桌坐著,小二端來,先給馬六上,譚剛不爽了。 叫囂一頓,非要這盤菜先給他。 另一次,舞臺上那盆菊花發了黃,看著有些蔫吧,馬六讓小二上去澆水。 結果這譚剛也不知故意的,還是故意的,趁著姑娘們跳舞休息的空檔,專從臺上走,把花盆踹倒,水土撒了一地。 馬六沒與他計較,上臺把花盆扶起,給小二打賞了銀子,讓給花填了土,這才罷休。 今兒是第三回在春風樓照面。 譚剛本不想上來討酒,明白被拒絕的可能性很大,但擋不住這酒太香,裡面似乎摻著靈藥,對練武之人大有好處,把他饞蟲都勾上來了。 不過,他不只想要酒,更想要這口大水缸。 他行走江湖多年,有著非同尋常的見識,一眼看出這水缸相當不凡。 此缸確實不是普通物件,那是扒皮司用來儲存靈泉的水缸,能當法寶來用。 普通井水放這口缸裡,過一夜能變成甘甜可口的佳釀,今兒被馬六借了出來。 酒足飯飽,缸裡的酒還剩下一半,老六喝得醉醺醺,走路都搖晃,離開前朝小二吩咐道: “我這缸酒存你這兒,明兒再來喝,若少一滴,我砸了你家樓門。”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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