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浮雲遮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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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洪水決堤，為了處理洪水氾濫後可能出現的瘟疫問題，楚天闊曾經向夏清晏獻策。 而那本以楚天闊穿越前的世界所帶來的前人經驗製成的小冊子，確實在預防洪水災後瘟疫工作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此時，夏清晏又命人將這本冊子從藏庫中取了出來，下發太醫院，命太醫院全體成員，趕赴懷寧郡及其周邊郡縣，與其郡守縣令配合，共同進行瘟疫防控工作。 因為有了楚天闊的獻策，大夏醫者對瘟疫的瞭解也提升了一個緯度，知曉瘟疫傳播的各項途徑。 於是，在朝廷的命令之下，整個懷寧郡進行了封鎖，及諭令抵達之日起，懷寧郡下轄各縣、鄉，不得再為百姓頒發路引，所有百姓必須原籍待命。 非原籍的，則原地待命，不得離開當前所在城鎮。 太醫院醫者到達後，既走訪各縣、鄉，蒐集各縣資料，判斷出疫情嚴重區域。 將其中長寧、懷安、元安疫情嚴重的三縣，劃定為重點管控、集中、治療區域。 太醫院醫者大部分聚集於這三個縣，在三縣建立起集中和治療營地。 其餘疫情較為輕鬆的各縣、鄉，感染疫病者，開始逐漸在嚴格的隔離措施下，向著這三縣的治療營地轉移。 同時，懷寧郡周邊各郡縣，也在太醫院醫者的協助之下，全力排查各自地區之內，有無疫情存在。 一旦查出疫情者，轉移確診病人的同時，也將其家人進行隔離觀察。 作為一道紙上政令下達，其實是很簡單的事。 夏清晏只需要根據楚天闊獻上的那本冊子，制定出這樣的方案，再以諭令的形式，將其下達下去就行了。 然而，一道諭令，關乎一郡上百萬人的生活，真正要完全執行起來，卻很難。 而夏清晏，也很難據此下達出一個確保執行的帝道聖旨。 追根究底，帝道聖旨還是以獎懲的形式，確保旨意能夠得到施行。 只不過，其中的監督者，成為了冥冥之中的帝道，也是百姓們眼中的上蒼，老天爺。 關乎百萬民眾生死，難道夏清晏能在旨意中載明，不尊令者，直接斬殺嗎？ 那整挺好，本來是為了救他們所下的旨令，現在變成把人全殺光，那就不用救了。 懷安縣，城門外。 “不去！我不去這死人窟！” “去了這裡不就是等死嗎？” “我老鄉說這懷安縣治療營裡每天都要拉出成堆的屍體，讓我們去這裡，不就是把我們關起來等死嗎？” “成堆的屍體？真的嗎？” “我也不要去！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官老爺，我有錢，我這裡有錢！都給你，求求你，放我走吧！” 從其他縣城過來的疫病患者隊伍中，一個人鬧了起來，其他人也接連跟著鬧了起來。 一聽那治療營裡成堆的拉出屍體，他們就害怕不已，生怕自己也很快成為其中一具，還有人試圖賄賂押送的官兵，想要逃走。 “這些當官兒的真是黑了良心了！” “妄我平日裡那麼敬仰陛下，現在發生了瘟疫，他竟然下令把我們關起來等死。” “呵呵，咱們這幾條賤命算什麼啊，你看你這滿身膿包，往那城裡一躺不是有礙觀瞻？” “我們病了，沒用了，死了還能當層肥料撒下去，呵呵——。” “這群愚民！”城頭上，一名青衣少年醫者忍不住大怒，低斥，挽起袖子就要下去與眾人理論。 旁邊一隻蒼老的大手伸了過來，拉住了他。 “每天總要這麼鬧上兩場的，你還沒看夠？”魏青苦笑著說道。 旋即，不禁捂著嘴咳嗽起來。 他是太醫令旗下一名醫者，青衣少年正是他的弟子。 “師傅！” 楊霄回頭，一臉擔憂的看向魏青，在三天前，他的師傅也被確診感染疫病，這些天一直以身試藥，但卻一直沒有找到對症有效的藥方，身體也一日日虛弱下去。 身為太醫令旗下一名見習醫師，楊霄得以閱讀到上次洪災後續瘟疫萌發的一切案例，知曉當時有個縣城正是沒有遵守上面的諭令，導致一縣當中，死於瘟疫的百姓比其他縣城多了十來倍之多。 他知道，《防疫手冊》裡所講述的禁忌都是正確的，陛下根據《防疫手冊》所下達的聖旨，也是正確的。 所以，每次聽到這些愚民的爭論，他都憤怒不已。 他不允許這些愚民玷汙他心目中的神明，若是沒有陛下，何來大夏今日之強盛？ 開疆拓土，百業興盛，體恤民情。 在他看來，陛下明明是這千年以來，最值得稱頌的明君！ 他們應該慶幸，慶幸生在大夏，生在這個時代。 而不是為了一點生活的磨難，將莫須有的罪名安在陛下的頭上。 就因為他是陛下，所以民眾遭受的所有苦難，都可以因此對他譴責？ 不，有些人配得上他所遭受的苦難，跟別人沒有關係。 另一方面，作為太醫院的一員，他更是清楚。 陛下將太醫院所有的醫者，甚至預備役的醫者，都派來了懷寧郡，甚至連負責他本人身體情況的醫師也沒有例外。 而他們太醫院的醫者們，和三縣縣兵一起，親手建立起了治療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