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動物圍城（10）：物種命運之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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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特感到自己四肢痠軟，連低聲從嗓子裡嚕嚕兩聲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覺的自己快要死了，反而感到輕鬆。用不了多久，就不用再呆在鐵籠裡了。 就在他半睡半醒的時候，經理帶著格魯來到了籠外。 “格魯先生，快想想辦法吧，我的搖錢樹能不能保住，可全看您的啦。” 格魯不理睬他，一動不動的瞅著籠裡。 “您倒是說個話兒呀。” “我的話你能聽？”格魯緩緩說道。 “聽，聽。現在是老頭化妝扮老太，死馬也得當活馬醫。您說是不？” “是，但是你先別急，我問你，你對它的絕食採取了甚麼措施沒有？” “有，有。我讓它住豪華籠，吃豪華餐，可這畜生```這小寶貝硬是不領情！” 格魯捋捋山羊鬍子說：“我知道情況了，辦法也有了。” “甚麼辦法？快說您哪。” “它這是牢房恐懼症，我的辦法是把它運到野外，放到保護區的深山老林去。這個辦法準行。” “甚麼？你再說一遍！”托克的聲音高了八度。 “我說把它放到```”老人不自覺往後退退。 “不行！不行！門兒都沒有！”托克象放炮似的嚷，吐沫星子濺了老馴獸師一頭一臉，“老虎進了公園的門，就生是我們公園的畜生，死是我們公園的鬼畜生，怎麼著也甭想出去！” “你聽我解釋為甚麼要這樣做```”格魯邊擦臉上的吐沫星子邊說。 “我不想聽，還有沒有其他辦法？”經理沉著臉打斷他。 “其他辦法？”格魯扶了扶眼鏡，自言自語的說： “那個辦法可能行吧。” “甚麼辦法？”托克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 “那天和老虎一起關進獅虎山的那頭驢子現在在哪呢？” “那頭驢？沒用處，昨天早上賣到屠宰市場去了。” “甚麼？！快，”老頭急的直跺腳，“快把它追回來！” “追回來？追回一頭蠢驢有啥用？” “你甭管了。” 托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事到如今，只好聽格魯的，派人到屠宰市場去找，好容易找到了那頭驢子。 讀者朋友們還記得吧，那頭驢子叫彼得，它於今也是骨瘦如柴了。甚麼原因，自然是嚇的。不過幸好，買它的那家肉類屠宰加工廠還沒拿它下手。 且說經理命人將毛驢彼得牽到鐵籠外，按格魯的吩咐放進鐵籠。瓦特正在半昏迷的狀態，聽到有東西走到籠裡來，就張開左眼瞟了一下，見是一頭毛驢，便無力的說： “你，出去吧。” 彼得剛被人攆進籠子，瞥見臥著的老虎，嚇的四條腿一跳，可一聽聲音，怎麼那麼熟。他咴咴的叫道： “瓦特老夥計，是你嗎？” “你是彼得？” 瓦特的雙眼一下子睜開。 “是我呀，老夥計。” “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天知道，夥計。奇怪的人類把我牽來牽去，趕著趕著就趕到你這來了，咴咴。” “奇怪的人類。”老虎小聲嘟噥了一句。 “你也很奇怪吶，夥計。”彼得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瓦特。“你怎麼看上去無精打彩的，好象還瘦了很多？” “我絕食了。” “絕食！”驢嚷道：“咴咴，就是一直不吃飯嗎？會餓壞的啊。” “我就是要餓壞自己。” “為甚麼，咴咴。” “可惡的人類嫌我沒按他們的意思把你撕成碎片，就來教訓我，我忍不下去了！” “是我害了你，”彼得耷拉著雙耳，“早知如此，那天你打死我就好了。” “可我偏不想傷害你，”瓦特感到血又沸騰起來，“難道我，獸中之王，連交個朋友的權力都沒有嗎？難道只有聽那些人類的擺佈，滿足他們心裡無聊的念頭，才能指望在這個狹窄的監牢裡躬著身子哈著腰，過那種所謂的舒服日子嗎？難道```” “你冷靜些，”彼得用一隻前蹄敲敲老虎的腦袋，咴咴的說道：“朋友，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你的作法我不敢苟同。為甚麼這樣說呢，咴咴，因為你只看到自己失去了自由，根本沒去看看別人的處境。你貴為獸中之王，違背了人類的意願，只不過是受一點點教訓，挨頓鞭打，餓幾餐飯。而其它動物呢，就如我，可交不上如此的好運。” “和你交了朋友以後的第三天，我就被人趕到了屠宰市場上，按斤論價。咴咴，你看看，咱們的遭際誰更差些吧。同樣一件事受罰，您只是難受一下，而如我一樣的卻要被做成罐頭！誰讓我們平凡呢？世界上，稀有品種的老虎只有幾隻，如我一樣的驢、豬、牛和羊卻有成千上萬！” “從另一個角度講，難道說因為咱們形體毛色不同就有甚麼差別嗎？沒有。可以肯定的說，我們都有頭和腳。知冷與熱，痛與癢，都渴望新生，都憧憬未來，可這個世界讓我們的處境竟有這樣大的差異。” “再說說我在屠宰市場的遭遇。我被賣進了一個機器肉類加工作坊，被關進一道柵欄裡。那兒有許多我的同伴。可以看到，加工肉類的機器就在柵欄的旁邊。那是個奇怪的玩意兒。它的身子四四方方，佔地很大，前後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