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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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迸出了青筋。
“掉頭,掉頭!”官兵頭頭已帶著人擠到了城門底下,正揮著手,將擠在城門下的人驅逐回城中。
桑不近慢慢眯起了眼睛,唇角抿成一道潤澤的紅線,緩緩抬起了一隻手,預備強行突圍!
眾人的心絃已是繃到了極限。
就在此時,身後忽然傳來陣陣轟隆的蹄聲,一聽便知道是裝備精良的鐵騎。
催命的獸蹄,聲聲踏在眾人心口。
桑遠遠頭皮發麻,回頭望去。
只見一隊獸騎飛速逼近,領頭之人身穿高階侍衛的甲衣,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桑遠遠倒抽一口涼氣,渾身冰冷,血液彷彿凝滯了。
她的心臟不自覺地跟隨著獸蹄的旋律,跳動得越來越急……
站在她身旁的桑不近卻是微微一怔,舉起的手慢慢握成拳,垂到身邊。
晃眼之間,那隊獸騎便抵達了城門,士兵左右一分,揮著矛,將人群粗暴地撥開。
帶隊的將領高高昂著頭,披風在身後颯颯作響,向著這一行快速逼近。他是個三十出頭的國字臉男人,膀大腰圓,一身古銅色的面板被曬得微微泛起一點紅。
“雲鳳雛!”將領人未到、聲先至,“我來為東州王開道,正好順路送你!”
桑遠遠恍然回神,這一瞬間,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脊骨一樣,身體又想往下沉,又想往上飄。
只見這一隊獸騎乾脆利落地在城門下清理出一條通道,國字臉將領御獸走到了桑不近的身邊,不知從哪裡摸出一隻酒壺,伸過來,重重撞了下桑不近手中的酒葫蘆,道:“幹了!悄沒聲就走,也不打個招呼!若我沒來,你是不是就打算這麼不告而別了?”
桑不近失笑,身體隨著向前碾動的車輪晃悠著,舉起手中的酒葫蘆,道:“行了老金,少膩歪些!”
那將領呵呵地笑:“是了,雲鳳雛與眾不同,可不是那種黏黏糊糊的小娘們兒!我金吾,可不會把那種又小又弱的玩意兒當朋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桑不近:“嗯。”比你都大。
三駕大車順順當當就越過一半城門。
前頭清場的官兵頭頭急急跑回來,老遠嚷道:“回去回去聽見了沒有!好大的膽子往前衝!衝什麼衝!趕死啊!”
到了近前,這小頭目‘嘎’一下收了聲,垂頭道:“見過金吾將軍。金吾將軍,上頭有令不得放行……”
桑不近哼笑:“若不是你攔著我要金子,我早也出城去了!”
一聽這話,金吾頓時就怒了,反手從背後抽出鐵鞭,將那官兵頭頭抽了個倒栽蔥,只見幾枚圓滾滾的金錠子從他的懷裡跳了出來,在地上打轉轉。
人贓並獲,官兵頭頭嚇得伏在地上連聲求饒。
金吾還要再抽,桑不近趕緊勸住了他。
這會兒夜長夢多,拖不得。
只見桑不近揚起紅袖,朗聲笑著,用手中酒葫蘆砸了砸金吾的鐵甲,道:“行了,回去吧老金,下月我再來找你吃酒!”
“那便不送了,我還得回頭迎東州王去。”金吾跳下雲間獸,撿起地上的金錠子,揚了揚,道,“錢我替你收著,買好了酒,等你再來!”
桑不近揮揮手,三駕大車速度加快,十幾息之後,一駕接一駕,衝出了城門。
他的神色並沒有放鬆,親手拽過韁繩,小心地御著獸,用最快且不引起城牆上方注意的速度,駛出了弩箭的射程。
瑪瑙白的帝都,漸漸被甩到遠處。
“說了小事情。你看大哥我,舉重若輕,輕而易舉,舉手之勞。”桑不近得意洋洋,偏頭衝著桑遠遠挑了挑眉梢。
要不是冷汗弄花了他的妝容,桑遠遠還真信了他的風輕雲淡。
她差點兒順嘴給他來了個成語接龍——勞心勞力,力不從心,心驚肉跳……
兄妹二人坐在車轅上,沐浴著陽光,享受著暖風,很是心曠神怡。
到了十幾裡外的岔道口,身後忽然傳出一道陰惻惻的聲音。
“往左。”不容置疑的語氣。
桑遠遠心頭一跳,回頭望去。
只見幽無命微勾著頭,一雙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盯著她。車廂中照不進陽光,他看起來就像是藏在陰影中的一片苔蘚。
她趕緊爬了回去,蹭到他身邊。
桑不近轉回了頭,遲疑地說道:“往右便可進入姜州地界。姜州境內我通行無阻,只要南下,便可從風州繞回桑州,無人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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