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偷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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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翁！我累了！”

“再堅持一下，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就能到達南陽了！”

在曹劉邊境之上，一家六口兩大四小正帶著一大包行李，走在從汝南郡通往南陽郡的路上。

隨著其中一個七八歲的兒童有些堅持不住，他的父親也是將幼兒身上的行李背在自己的背上，讓這個兒童能夠減輕一下負擔。

“良人，還能夠有多遠才能到啊？”看著兒子游戲支援不住，隊伍中的另外一個成年婦人，在抹了一把汗之後，同樣向丈夫問道。比起他們那略微帶了一點兒汝南口音的兒子，這對夫妻都是一口的南陽方言。

“快了！前段時間運送軍糧到潼關的時候，我走過這條路！大家都小心點兒，這邊的大魏官軍可兇了，遇到要跑到左將軍地盤的人，抓住了都要罰做奴隸的，還有一些人直接被殺掉，用來警告其他逃人！”

說起針對跑到劉備地盤百姓的處罰來，這個男人也是一陣哆嗦，因為他曾經在服徭役的路上，碰到過曹軍士兵，他們將一個抓獲的逃人給殘忍殺害了。

在拿下荊州之後，曹操一度想要統一天下，但是赤壁的一把大火，卻是徹底粉碎了曹老闆的野望。緊接著周瑜反攻江陵，一度讓曹操的局勢非常被動。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曹操大量遷徙荊州百姓到北方去，在襄樊地區創造了一個廣闊的無人區，用來阻擋周瑜北伐軍的進度。在江淮地區，曹魏也弄過這樣的無人區，這樣的佈置，便是造成南方軍隊在北伐之時，無法就地補給，只能背上沉重的後勤負擔。

這種堅壁清野的佈置，在軍事上自然無可厚非，只是被遷走的百姓可是慘得很，離開了故鄉，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像是歷史上的鄧艾，他是南陽新野人，便是為此被遷到和南陽挨著的汝南去定居。

有云：“狐死正丘首”，說狐狸將死時，頭必朝向出生的山丘。對故土的眷戀，深入了每個中國人的骨髓。

汝南是僅次於南陽的第二大郡，人口也是二百萬級別的，驟然接納這些移民，土客矛盾自然有些激化。這些被強制安置到汝南的南陽人，過得不順心，自然更加思念起故鄉來。

而隨著劉耷打回了南陽，奪回了自己曾經待了八年的新野，更是讓在汝南的荊州人心思活絡起來。

這個時代劉耷是最會經營自己品牌和口碑的，在上中下各個階層都有口皆碑，他的敵人攻擊他，也只能從長相和出身來下手攻擊，攻擊起來何止沒有力度，甚至隱然有給劉耷加分的感覺。畢竟大耳朵可是被不少人視作有福的相貌，而從織蓆販履的底層奮鬥起來，更是非常勵志。

在新野的八年時間，劉耷就像是自己曾經在平原當國相時那樣，外御賊寇，幫助劉表平定了不少賊寇，對內則樂善好施，成功俘獲了荊州百姓的心，那跟著劉耷一起跑路的十萬百姓，便是明證。

現在聽說劉耷重新奪回了荊州，很多在汝南的荊州人便想著跑回老家。雖然劉耷那邊也不見得比曹操這邊好多少，但是有些人就是覺得跑到荊州，一切都會好起來。

只是知道劉耷地多人少的曹老闆，自然不會讓劉耷如意，在邊界這邊差得非常嚴，很多逃人被抓住了就會被打為奴隸，甚至直接殺掉。

這正在往荊州跑的一家人，便是原先的新野百姓，被安置在汝南後過得不如意，想要往老家跑，但是又沒有足夠的膽量。只是最近，突然間在豫州爆發的瘟疫，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場瘟疫實在太過可怕，所過之處，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死，整個村子死絕、整個家族死絕的事情，時有發生。在經過一番潤色之後，更是能把人給嚇死。正是在這種情況下，這一家人選擇了離開汝南，跑回老家南陽。

“再往前走，過了那座小山就到南陽了！”又走了一陣，男人終於認出了一個標誌性的山頭，對著一家人歡快得說道。

而被父親這麼一說，一家人都開心極了，尤其是自小在汝南長大，還沒有回過老家的小兒子，也是一臉的興奮。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卻是響起一陣馬蹄聲，這麼密集的馬蹄聲，只有大隊騎兵才有。

聽到這陣聲音，這家男人臉色便是一變，招呼著自己的家人趕緊躲起來，這要是被守衛邊境的曹軍士兵看到，等待著他們一家人的，不知道是多麼悲慘的下場，弄不好便要妻離子散了。

只可惜，走了好久的這家人，實在沒有力氣繼續再跑，而這邊的邊境，為了減少隱匿的地方，很多樹木都被砍伐，一時間根本找不到什麼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