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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將一盆水都潑寧殷身上。
“快去沐浴更衣吧,別凍著自己了。”她撐著榻沿催促。
寧殷捻了捻手指上的水漬,一點一點蹭在虞靈犀的裙裾上,這才整袍起身,去了淨室。
虞靈犀將腳泡得熱乎乎的,擦洗乾淨身子,方取下發間的白玉瑞雲簪,寬衣滾上床榻。
床頭擺著一個矮櫃,虞靈犀記得前世寧殷的床頭便有這樣的櫃子,裡頭也不知裝了何物。
虞靈犀下意識伸手,然而碰到抽屜時又微微頓住,縮了回來。
這兩日畏寒疲乏,她打了個哈欠,朝著寧殷枕頭的方向,安然闔上雙眸。
淨室中,燈影綽綽,波光如鱗。
寧殷墨髮披散,從齊腰深的湯池中緩步走出。水珠劃過刺白的胸口,熱氣氤氳,上頭的“靈犀”二字宛若鮮血般靡麗灼紅。
他簡單擦拭一番,披衣朝寢殿走去。
推開門,燭火搖曳,榻上的人裹著被褥熟睡,安靜得像是一朵含苞的花。
寧殷倚在榻頭,伸指按在她的嘴角,往上推了推。
“這麼傻。”
他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憐惜,“居然去求虞煥臣。”
虞靈犀被鬧醒了,含混地握住他的手指道:“別鬧,睡吧。”
寧殷悶笑一聲,咬了咬她的耳尖,掀開被褥躺下,將虞靈犀強硬地摟過來,按在懷中。
這個姿勢,虞靈犀直接從枕頭上掉下來,只好調整角度,往他懷裡蹭了蹭。
燈火繾綣,寧殷敞開的衣襟內露出一大片硬實的白,虞靈犀隱約瞧見了一抹極淡的紅痕,似是什麼刻字。
然而等她費力從混沌中抽神,睜眼仔細去瞧時,那抹紅又消失了。
許是看錯了吧?
她枕著那片胸膛,半晌,復又閉上眼。
一夜香甜無夢。
……
天剛矇矇亮,虞靈犀便醒了。
身側位置果然已經空了,摸上去一片冰冷。
“王爺呢?”
虞靈犀打著哈欠起身,墨髮雪膚,別有一番慵懶柔媚,連前來進門服侍的宮女們也看得心旌搖動。
“回姑娘,王爺卯時便入宮去了。”
宮婢恭謹答道,一句不少,一句也不多。
虞靈犀撐著榻沿醒了會兒神,心想:莫不是殘黨的事還未解決?
禮部,廳堂肅穆。
欽天監監正與禮部尚書躬身分列兩旁,看著悠然坐在主位上的靜王殿下,擦了擦下頜並不存在的汗水。
欽天監監正率先開口,將千挑萬選出來的日子雙手奉上:“據、據老臣推算,八月十六花好月圓,天朗氣清,乃是十年難遇的吉日,宜娶親入宅……”
寧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叩著,挑眉道:“八月?”
“呃……”
監正頓了頓,忙以食指往嘴中一沾,迅速翻了一頁道:“八月是、是遲了些,老臣還備了兩個日子,五月初九亦是吉日。”
見寧殷眼也不抬,監正又抖著鬍鬚道:“四月十二也可。”
篤,篤……靜王笑了聲。
明明是天人般俊美之人,笑起來卻莫名讓人背脊一寒。
禮部尚書使了個眼色,監正這才顫巍巍道:“或許,下月十八?”
十八麼?
寧殷估摸了番:一個月,足夠清理乾淨了。
輕叩的指節停下,禮部尚書立刻拱手道:“臣這就下去安排三書六禮之事,明日將禮單呈給殿下過目。”
“本王只成這一次親,有勞二位大人。”
寧殷起身,負手悠然出了殿門。
誰能擔當得起靜王殿下一句“有勞”呢?
名為客氣之言,實則施壓,敢搞砸靜王“唯一”的婚宴,便是十顆腦袋也不夠掉的。
禮部尚書和監正惶然跪地相送,齊聲道:“臣等必將竭力!”
陽春二月,城南曲江池畔楊柳垂絲,嫋嫋新綠。
稚童舉著風車跑過巷口,險些撞上迎面而來的馬車。
手臂被攥住,小孩愣愣抬頭,瞧見一張肅穆清雋的臉。
“一個孩童而已,不必緊張。”
馬車中傳來一個刻意沙啞的嗓音,很輕很沉。
薛嵩這才鬆手,朝車內道:“是,主……”
念及有外人在場,薛嵩止住了聲音。
馬車內伸出一隻女人般好看的手,上面還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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