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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很快傳來了腳步聲。回首間,虞靈犀怔然。
兩年不見,薛岑好像瘦了些許,但依舊清俊儒雅,光風霽月。
“二妹妹,你受苦了。”
他看著虞靈犀尖尖的下頜,很快紅了眼眶:“放心,他欺辱不了你多久了……”
虞靈犀沒有時間寒暄敘舊。
她撩開帷帽的輕紗,肅然道:“岑哥哥,我如今很好,你不要再做傻事。”
薛岑以為她在強撐,眼中心疼更甚。
“攝政王倒行逆施,殘暴無良,他該死。”
他壓低嗓音:“別怕,待我計劃成功,你這兩年所受的痛楚與屈辱,我會讓他用命來償還!到那時,再也無人能阻止我們……”
“薛岑!”虞靈犀恨不能喝醒他。
薛岑大概忘了,寧殷是如何在屍山血海中坐穩攝政王的寶座的。
他殺兄弒父,六親不認,朝堂江山於他手中不過棋子玩物,豈是能輕易撼動的?
事情根本不會有那麼簡單!
王府簷下的“美人燈”就是前車之鑑。
虞靈犀急得不行,苦口婆心勸他惜命:“看在我們青梅竹馬一場的份上,不管你在謀劃什麼,都趕快停下!”
四周一時靜得只有風掠過的沙沙聲。
這片死寂中,突兀響起一聲極輕的“嘖”聲:“好一個青梅竹馬。”
帶著笑意的、無比熟悉的聲線,令虞靈犀瞬間蒼白了面頰。
薛岑也看到了來人,臉色霎時十分精彩。
海棠葳蕤的月洞門下,一身檀紫色王袍的俊美男人長身而立,雙手交疊拄著玉柄鑲金的手杖,身邊顫巍巍跪了一地的官吏及侍從。
寧殷不知在那站了多久,陰冷的眸掃過虞靈犀,落在薛岑身上。
在攝政王府兩年,沒人比她更清楚寧殷的脾性。
今日瞞著寧殷私見薛岑,已是冒了極大的風險,偏生還被他撞見這般場面……
要知道,和瘋子是不能講道理的。更何況這等場面,便是一籮筐道理也解釋不清楚。
“王爺……”
虞靈犀腿一軟便跪了下來,乖乖認錯總是沒錯的。
她思緒飛動,還未張嘴辯解,就見一旁的薛岑橫到面前。
他大概想起了曾經某段屈辱的記憶,拉起虞靈犀護在自己身後,寒著臉道:“二妹妹,我們不必給這種人下跪!”
寧殷眯了眯眼,這是他動怒的前兆。
虞靈犀又怕又氣,怕寧殷發瘋,也氣薛岑火上澆油。當即一口老血噎在胸中,說不出話來。
“很好,薛公子骨氣見長。”
寧殷揚著唇角,笑得虞靈犀汗毛都要豎了起來。
她太熟悉寧殷的性格了:這瘋子笑得有多好看,殺人的時候就有多狠。
後面的事可想而知:虞靈犀被拎回了攝政王府,禁足於寢殿。
薛岑被寧殷的人拖走了,生死不明。
在場百餘名賓客——包括薛府的幕僚黨羽,無一敢開口求情。
王府寢房。
侍婢燃上銀絲炭盆,給她裹上厚厚的狐裘,可虞靈犀的指尖冷得像冰,一顆心懸在了刀尖下,胃裡也一陣陣翻湧。
從趙府回來後,她的身子就難受得不行。
虞靈犀沒有薛岑那樣的骨氣,她想活。
她望著獸首指環許久,終是拍拍臉頰打起精神,喚貼身侍婢道:“胡桃,給我梳妝。”
剛梳妝完畢,寧殷便從大理寺回來了。
殿門被推開,虞靈犀下意識猛然站起,眼睫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貝齒輕咬紅潤飽滿的下唇,欲言又止。
寧殷目不斜視,越過她進門。
他左腿有陳年舊疾,聽說是年少流亡在外時傷的,走得慢,反倒生出一股閒庭信步的優雅。
虞靈犀注意到他靴子上濺著星星點點的暗紅,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的血,心中越發忐忑。
薛岑一定受了重刑,不過應該還活著。若是死了,寧殷定會提著他的腦袋進門,請虞靈犀一起“欣賞”的。
落地的花枝燈將殿內照得通明,侍從悄然屏退。
寧殷坐在榻沿,慢條斯理地拭淨修長的指節,喚道:“過來。”
在攝政王府的這兩年,虞靈犀最怕的就是他一邊擦著手上新沾的鮮血,一邊笑著對她說:“靈犀,過來。”
但她沒有法子,薛岑的命就捏在寧殷手中。
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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