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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色的魚遊進金子問的心裡,敲開沉寂的淤泥。

可這雙唇卻說:施主殺我,換此人一命。

他樂不可支,像是發現了天地間最彌足珍貴的蠢貨。金子問怎麼捨得殺掉這樣美麗的僧人,他只是削掉其肩頭的一塊血肉,揚長而去。

信守諾言,無妄欠他一條命,他也不會殺了那孟津——只是拔掉他的舌,砍掉他的手足。後來據為他拔舌的人說,他臨著失聲都在詛咒金四公子,說他喪盡天良,不得善終;千刀萬剮,骨肉無存。

說罷他泣血而死,這一生竟就是為了這讖言。

金子問一世,不怕鬼神,活人都不怕,何況死人。孟津死與不死與他都無相干,他除了父親的權位,別無擔憂,即使他頭痛欲裂。

不知何時,他患上了這毛病,無藥可治,無循可醫。時常,他會感到雙耳嗡嗡作響,像是一萬發子彈齊鳴,又像是節日的禮花,將他的腦絢麗成一片血海。

終於,有人告訴他,以人的血肉做香,其香名為長生。擇月燻,有延年益壽的功效;而日日燻,則會百病不侵,長生不老。

但這血肉難尋,普通的人血肉氣味惡劣,只會反道而行之;唯有得道之人的肉才有這樣的功效——前朝有僧,坐化而不腐,數十年間栩栩如生,其肉可入藥。只是近年戰亂頗多,誰也顧不上這樣奇詭的傳說了。

得道高人的肉,金子問手上剛好有一塊現成的。他請了那位赤腳老道,將無妄的肩頭肉製成了長生香,此香色澤硃紅,淡若無味。

道人嘖嘖稱奇:無妄僧人無情無慾,果然是位再世的活佛。

不知為何,金子問為這句話驀地心痛,他想到這天下的權與欲,不信世上真有如此之人。他想起無妄慈悲的嘴臉,只覺得假仁假義,泛足了噁心。

而這噁心中是否有其它,他無暇細想。無妄血肉所化的長生能緩他一刻的惡疾,便是最大的益處了。

焚香斷腸,不是他的脾性。赤砂一樣的雲霧間,鴉片一樣澀的甜腥裡,他看見自己父兄的臉龐匆匆而過,那些都是為自己所驚駭的故人。近百年,他們的骨也酥了,酥成這片土地下最渾濁的泥,然而他還苟存,帶著僵硬的軀殼與無望的愛,在這陌生的來世再做一匹困獸。

長生之香,原來是這個意思。

若王笙能嚐出一點前世的孽,他會知道,金子問其人作惡一生,天下人皆不負他,唯有無妄擔得起一個“負了卿”。

孽緣就像狂長的髮絲,能夠纏住人的魂靈。彼時,金子問虛歲二十,業已屠盡了仇敵,弒兄殺父,將父輩打下的基業玩弄於鼓掌。僅是在這青城周邊二十二縣裡,都無人敢反逆一二。

亂世之中,出家人不宜過問這些世事,而金子問率兵圍了崇隱寺,只為逼主持放出無妄僧,讓其給自己亡父超度。

誰人皆知是這不孝子親手為金老帥灌的毒酒,可他就是要做足表面功夫。水陸道場做得宛若國喪,全青城都裹上了一層白。不孝子讓全城的百姓哭得昏天暗地,自己卻捻著來自佛國子民的香,意識遊蕩在斂入靜水的目光裡,他不動聲色,心與唇都是一樣地平。

他的無妄,從未想到過會再這般場景下再相遇。在紙錢燒開的碎末中,有風從金少帥的麾下穿過,風動,少帥不動:他的綬帶,勳章,帽簷上滾金的邊——都沒有他本人的面目動人,他的右眼下,一顆硃砂痣紅裡帶血,像是經年而化的淚珠,為他的面容平添一分柔軟。

誰能想到這位長了張女人臉的青年就是坊間被傳為妖魔的金四爺呢?無妄想不到,金子問自己看見自己的倒影時,也想不到。

僧侶為他死去的父親誦經,而他僅僅是想聽一聽無妄自己的聲音。每當他焚起香,他便會有一種錯覺:是無妄的肉體在包裹自己。他不止想要這幻夢裡的親暱,更想看到這得道的青年僧人露出不一樣的表情。

金子問看不得他人慈悲,他的生母就是這樣的人,生下自己不久就被人發現在府院的枯井裡。奴才們說他母親像觀音般善良,他想到的卻是他在襁褓中,看著自己母親被姨娘手下的惡僕推下枯井的情形。

他記事得早,且過目不忘,無妄的眉眼像他母親勾住井沿的金蓮一樣讓他動容。那日,無妄誦足了經,被他以上賓召進了書房裡,他還記得自己摘下那沉重而又高聳著長纓的帽子,問無妄:大師,你觀我面相如何?

無妄沒有作答,只是摘下了面前梅枝一截,扔進了火盆裡。金子問笑了,知道無妄之心並未真正入定。他在無妄的面前,就是這墮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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