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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望極高,但是無法又讓你的傳道人,又當你的護道人,所以這一走就是三十多年。”

隋景澄一手攥金釵,一手握書,滿臉笑意,心中欣喜,比她得知自己是什麼“隋家玉人”,更加強烈。

陳平安開始閉目養神,雙手輕輕扶住那根小煉為青竹模樣的金色雷鞭。

“青竹”之上,並無任何文字,唯有一條條刻痕,密密麻麻。

隋景澄突然問道:“那件名為竹衣的法袍,前輩要不要看一下?”

陳平安睜開眼,臉色古怪,見她一臉誠摯,躍躍欲試的模樣,陳平安無奈道:“不用看了,一定是件不錯的仙家重寶,法袍一物,從來珍貴,山上修行,多有廝殺,一般而言,練氣士都會有兩件本命物,一主攻伐一主防禦,那位高人既然贈送了你三支金釵,竹衣法袍多半與之品相相符。”

隋景澄有些後知後覺,臉色微紅,不再言語。

沉默片刻,那人不再練拳走樁,卻開始如修士那般凝神入定,呼吸綿長,隱隱約約,隋景澄只覺得他身上好似有一層層光華流轉,一明亮如燈火,一陰柔如月輝。隋景澄只當是這位劍仙前輩是得道之人,氣象萬千,哪怕她微末道行,也能看出蛛絲馬跡,實則是隋景澄確實資質極好的修道胚子,看不見金釵銘文,是目力所限,當下看得見陳平安那種異象,則是她天賦異稟,對於天地靈氣的感知,遠勝尋常下五境修士。

隋景澄突然想起一事,猶豫了許久,仍是覺得事情不算小,只得開口問道:“前輩,曹賦蕭叔夜此行,之所以彎彎繞繞,鬼祟行事,除了不願引起大篆王朝和某位北地小國皇帝的注意,是不是當年贈我機緣的高人,他們也很忌憚?說不定曹賦師父,那什麼金丹地仙,還有金鱗宮宮主的師伯老祖,不願意露面,亦是類似攔路之時,曹賦讓那持刀的江湖武夫率先露面,試探劍仙前輩是否隱匿一旁,是一樣的道理?”

陳平安再次睜開眼,微笑不語。

這隋景澄,心性真是不俗。

陳平安耐心解釋道:“山上修士,一旦結仇,很容易糾纏百年。這就是山上有山上的規矩,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曹賦蕭叔夜打心底輕視江湖,覺得一腳踩在山下,就能在江湖中一腳到底,全是些小魚小蝦,可是對於山上的修行忌諱和形勢複雜,他們不懂,他們的幕後主使也會一清二楚,所以才有這麼一遭。他們如今忌憚我,曹賦只是忌憚我的飛劍,但是幕後人,卻還要多出一重顧慮,便是你已經想到的那位雲遊高人,若是你的傳道人,只是一位外鄉地仙,他們權衡之後,是不介意出手做一筆更大買賣的,但如果這位傳道人為你派遣出來的護道人,是一位金丹劍修,幕後人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和家底了,到底經不經得起兩位‘元嬰修士’的聯手報復。”

隋景澄睫毛微顫。

那人說得直白淺顯,又“暗藏殺機”,隋景澄本就是心肝玲瓏的聰慧女子,越思量越有收穫,只覺得心目中那幅風景壯闊的山上畫卷,終於緩緩顯露出一角。

隋景澄問了一個不符合她以往性情的言語,“前輩,三件仙家物,當真一件都不要嗎?”

陳平安搖搖頭,“取之有道。”

隋景澄會心一笑。

陳平安突然問道:“沒有更多的想法了?”

隋景澄愣了愣,思量片刻,搖頭道:“沒有了。”

陳平安說道:“曹賦先前以蕭叔夜將我調虎離山,誤以為穩操勝券,在小路上將你攔下,對你直說了隨他上山後的遭遇,你就不感到可怕?”

隋景澄確實心有餘悸。什麼被曹賦師父煉化為一座活人鼎爐,被傳授道法之後,與金鱗宮老祖師雙修……

隋景澄雖然一心向道,卻不是成為這種身不由己的可憐傀儡。

陳平安嘆了口氣,“那你有沒有想過,贈送你機緣的高人,初衷為何?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性,萬一此人修為比曹賦幕後人更高,用心更加險惡,算計更加長遠?”

隋景澄出了一身冷汗。

陳平安伸手虛按兩下,示意隋景澄不用太過害怕,輕聲說道:“這只是一種可能性而已,為何他敢贈送你三件重寶,既給了你一樁天大的修道機緣,無形之中,又將你置身於危險之中。為何他沒有直接將你帶往自己的仙家門派?為何沒有在你身邊安插護道人?為何篤定你可以憑藉自己,成為修道之人?當年你孃親那樁夢神人懷抱女嬰的怪事,有什麼玄機?”

隋景澄伸手擦拭額頭汗水,然後手背抵住額頭,搖頭道:“都想不明白。”

陳平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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