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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乙曾這樣說過:“對一個有明確生死觀的人來說,生與死的轉化竟是如此迅速,如此沒有障礙,令所有善良的人們都不寒而慄”。
時代的主體建築由專供祭祀使用的天壇,轉而變為一張冰冷的試驗檯。知識分子的人格精神就是放置在臺面上的一支試管。當新時代研製出來的原料摻入試管內原有的液體當中,要麼沒有任何反應地沉澱了,要麼發生微妙的化學變化,而老舍的試管,則在兩種物質的熱烈擁抱中炸成一攤玻璃碴子。
“武死戰,文死諫”,在10年浩劫中,老舍是中國著名作家為時代禍患敢於命諫的第一人。他的投湖自沉,使人想起2200多年前的屈原投江自盡。對老舍來講,北京的太平湖就是屈原的汨羅江,士可殺而不可辱,他要用他的血肉之軀同那個發瘋了的年代抗爭。從一定意義上講,屈原投江是在中國傳統文化的源頭,老舍投湖則在中國傳統文化的末端,隨著老舍在太平湖的縱身一躍,北京最後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滿族文人便在這座古城中永遠的消逝了。
八
如今,看得見、摸得著的老北平早已成了形單影隻的孤磚片瓦。好在還有老舍的書,像個和氣的老夥計,熱情地張羅著大夥兒到老京城裡隨處逛蕩,老舍筆下蓋起來的北京城,與真正的老北平已難辨虛實真假。
有人統計過,北京的真實地名在老舍的著作裡一共出現過二百四十多處,不用擔心什麼人口膨脹,有再多捲起鋪蓋遷徙至此的人也可以盛裝。而老舍自己已是一枚失去了貨幣價值標示能力的金幣,不能再在人世的交易市場流通。
歐陽予倩—一局沒走完的棋(1)
一
“不過是一個伶人,一個很平淡的伶人。”
“我對於演劇自問頗忠實,作一個伶人大約可以無愧。”
在黯淡的灰塵中,我聽出了黃昏朝向我的一聲叫喊。也許,是一聲叫喊的悲涼的回聲。
來到張自忠路5號歐陽予倩故居的時候,天剛下過很大的雨。從宅院大門外頭朝裡看去,一座歐洲教堂似的小洋樓,剛剛被雨澆得溼透了,像是剛抹上去的水泥還沒有幹。走進去左轉,才看見後院內一排合瓦清水脊頂的中式房子。不是我剛才進門時想象的那樣,歐陽予倩住在這座說不出味兒來的西洋哥特式的建築裡。
他住過的房子像一隻遺漏在歲月角落裡的破襪子,時間正使它的線頭一點一點脫落下來。
而房子又不像蘑菇,下陣大雨就往外長新的。
是不是被歷史捉弄了,歐陽予倩曾經住過的這條街,原叫鐵獅子衚衕,抗戰勝利後,為紀念為國捐軀的抗日名將張自忠,改為今天的名字。清朝和敬公主,多羅貝勒的府邸隱沒在路邊的廕庇裡;孫中山逝世時住過的地方在路的西頭;5號院內的一號樓是1912年袁世凱的總統府,後來又成了段祺瑞執政府,門口曾發生“三一八”慘案;當年侵華日軍的華北司令部也在這條街上。
一條街竟然累積了這麼多粗糙的歷史原始素材,確實需要一位戲劇家利用敏感的觸覺,為它整理出一條明晰的線索,好好編排出一出富有意味的戲來。
二
歐陽予倩,1889年生,湖南瀏陽人,原名立袁,號南傑,藝名蓮笙、蘭客、桃花不疑庵。父親歐陽中鵠是著名學者,譚嗣同和唐才常都是其門生。
科舉廢除後,14歲的歐陽予倩隨祖父到北京唸書,雖然只停留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但是卻在這段日子裡迷上了京劇,過了半年,15歲的歐陽予倩到日本留學。那時的他,和處於民族危亡時期的眾多年輕人一樣,懷著高漲的愛國激情,一門心思地要學習“經世致用”之學,也許連他也無法料想到自己竟然不但沒有成為一名將軍或工程師,反而戲劇性地幹起了在當時挨千刀的“戲子”行當。
1907年春,在日本留學時的一次賑災遊藝會上,歐陽予倩看到了李叔同等人演出的《茶花女》,那是中國人第一次演話劇,把他從前對京劇著迷的情緒重新拉了回來,“戲劇原來有這樣一種表現方法。”他好奇又驚喜,很快便加入了“春柳社”,並且參演了《黑奴籲天錄》等劇目。
1912年,回國之後,歐陽予倩決心終身從事戲劇事業,投身到“三教九流”之中。他先後在長沙和上海組織“文明戲”團,“半路出家”的歐陽予倩在1916年,正式成為京劇青衣演員。
這個日本早稻田大學畢業的名門之後,竟然學起了戲,這使很多人家的餐桌上有了話語的生氣。有好事的人甚至嘲諷說:“歐陽家從此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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