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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信的焦痛與失望,輕輕搖了搖頭。我的目光落在一臉死灰的溫實初身上,他急道:“淑妃所居之地的確偏僻,但有浣碧與槿汐兩位姑姑為微臣作證,微臣與娘娘絕無苟且之事。”
祺嬪不以為然地一笑,祥嬪笑著抖了抖手中的松花絹子,“溫太醫當咱們都是傻子麼?誰不知崔槿汐是淑妃貼身侍女,浣碧是她陪嫁丫頭,都是淑妃的心腹臂膀,她們的證詞怎可作數!也虧太醫你想得出來!”
祺嬪拍一拍手,眉梢眼角皆是得色,“事情已經清楚得很了。溫實初與甄氏自幼青梅竹馬,若非甄氏得選進宮,恐怕現在早是溫夫人了。入宮之後溫實初處處留意照拂,二人眉目傳情,情根深種。待到甄氏出宮,幽居甘露寺時,溫實初私下探訪,二人舊情復燃,暗通款曲,甄氏再設計搬去凌雲峰獨居,私相往來,如做了夫妻一般,多少快活。以至甄氏回宮後,二人在大內也罔顧人倫,暗中苟且。”
槿汐極力剋制著怒氣,道:“小主這樣好本事怎不寫戲文去,愛編排誰都無妨。娘娘是否有罪還未可知,即便有罪也是有人蓄意誣陷。怎麼小主倒認定了淑妃娘娘一定與人私通一般,一口一個‘甄氏’起來!”
祺嬪冷冷掃她兩眼,“賤人身邊的賤婢,甄氏若真有罪,你便是第一個為虎作倀的,豈能容得下你!”
槿汐毫不示弱,口角含了一絲凜然之氣,“容不容得下自有皇上定奪,小主何必出口傷人!奴婢在小主面前不敢辯駁,的確是賤婢不錯。只是若較真起貴賤來,小主是正五品嬪,奴婢雖然不才,卻是皇上親口所賜的正一品內宮尚儀。小主是否應該自矜身份。”
祺嬪何曾受過這樣的氣,才要爭辯,皇后已遞了個眼色,帶了責備之意,“好了,和宮女吵吵鬧鬧的成什麼樣子,你也太不重身份。”
祺嬪只得忍氣吞聲道了聲“是”。
槿汐深深拜倒,向玄凌道:“奴婢在宮中服侍近三十年,淑妃娘娘並非奴婢服侍的第一個主子,也並非服侍得最長的主子,實在無需偏私。奴婢平心靜氣說一句公道話,娘娘與溫大人確無私情。”
玄凌的步子有難以察覺的沉重和遲疑,他緩緩走到我身前,炯炯目光直欲探視我心底。須臾,他輕輕道:“你有沒有……”他遲疑片刻,終究沒有問出口。
然而,沒有問出口的,是他難以自解的心魔。
我壓抑住心頭澎湃的怒潮與酸楚,平靜地看著玄凌,靜靜道:“臣妾沒有。”
玄凌點一點頭,任憑眼中陰霾的惑色不曾減去半分,他依舊揮了揮手,向皇后道:“罷了。朕相信淑妃。”
他的手勢疲倦而蒼涼,胡蘊蓉見勢,睨一眼皇后輕笑道:“表姐也是的,這件事能有多難斷,祺嬪素怨淑妃,找了人來串供鬧些文章罷了。溫實初往淑妃殿跑得勤些原是他醫家的本分,若這些子都要被人說閒話了,豈非咱們請溫太醫醫治過的嬪妃都要人人自危了。”
皇后輕輕欠身,金鏨花鑲碧璽翠珠花鈿閃爍著月影般耀耀光華。她眼中有幽暗的星芒一閃,也不理會胡蘊蓉,只和緩道:“皇上若真要還淑妃一個清白,就該徹查此事,以免日後再有閒話。”玄凌“唔”了一聲,轉頭去看皇后,皇后道,“此事已經宣揚開來,諸妃在座都聽得明白。若不明不白了結了,皇上與臣妾自然都是相信淑妃的,可是外頭的人沒個準信聽在耳朵裡,人言可畏,反而有損淑妃聲譽。”
胡蘊蓉嘟一嘟嘴,閒閒道:“人證不少了,一人一篇話聽得人腦仁疼,表姐若再無主意,夜深了咱們也就散了。”說罷冷笑,“今日也夠熱鬧了,一早扯上我,再是淑妃,三堂會審。知道的人呢說宮裡的人會找樂子,不知道的以為宮裡盡是雞鳴狗盜、欺上瞞下之事,更連累了皇上英名。”
皇后微微一笑,“蘊蓉既有這許多不放心,不若去請了太后來做主便是。”
玄凌聞言蹙眉,“糊塗!太后年紀大了,拿這些事告訴她豈非叫她不安心,愈加合宮不寧。”
陵容盈盈而出,一襲粉白衣衫像一株淩水而出的俏麗水仙,哀哀眼波在燭光明媚的搖曳下似有淚水輕湧,她怯怯道:“姐姐為皇上生有皇嗣,又操持後宮大小事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姐姐對皇上一片深情,皇上萬萬不可輕信人言。”說罷長跪於地,以額觸地,連連叩首,“還請皇上細細查清此事,不要讓姐姐為人言所困。”
呂昭容不屑轉頭,按著琵琶扣上金累絲託鑲茄形藍寶石墜角兒向貞貴嬪撇嘴道:“這會子她倒惦記著姐妹情深了,從前淑妃廢入甘露寺那會兒就不見她想著遣人去問候一聲,倒勞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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