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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定要有碰的上皇上的機會。”
我神志清明如閃電照耀過的大地,“你的意思我清楚,我要回宮,必定得要人穿針引線。我本來是思量著能否找芳若。”
槿汐思慮片刻,道:“不可。芳若如今在太后身邊侍奉而不是在皇上身邊行走,一則傳遞訊息不方便,二則不能時時體察皇上的心意,萬一提起的時候不對便容易壞事。”
我的容色在燭光下分外凝重,“不是芳若,那便只有李長。我在宮中時雖給了李長不少好處,可如今我落魄至此,回宮的機會微乎其微,李長為人這樣精明,怎會願意出手幫我?”
槿汐神色冷清而理智,“即便李長不肯幫,咱們也一定想法子要他幫。不僅安排娘子與皇上見面需要他,以後種種直至回宮都需要他。”我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槿汐了,我甚至覺得,這樣在宮中時就事事為我謀劃的槿汐才是我最熟悉的槿汐。她道:“皇后若知道娘子懷著身孕回宮是一定要想盡辦法阻攔的,或許還會把娘娘懷孕的訊息瞞了下來。太后如果不知道娘子有孕,那麼對娘子回宮的態度也就會模稜兩可。即便太后知道了,關心子嗣要把娘娘接回宮去,皇后若使出什麼法子要耽擱下來也不是不能。而宮中的美人繁花似錦,皇上若一時被誰迷住了忘記了娘子,奴婢說是一時,只要有一時皇上對娘子的關心放鬆了,那麼皇后就有無數個機會能讓娘子‘無緣無故’沒了這個孩子。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娘子是經歷過的,皇上有多麼重視子嗣,沒了肚子裡這個孩子,娘子真是連葬身之地也沒有了。”她的喉頭閃出一絲決絕的狠意,“所以,娘子現在在宮外,要讓皇上想起來要見娘子,將來要讓皇上時時刻刻惦記著要把娘子接回宮去,時時刻刻惦記著娘子和娘子腹中的孩子,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一個皇上近身的人可以隨時提醒皇上。那個人----就是李長。而收買李長最好的辦法,不是金帛也不是利益。”
我隱約猜到了些什麼,心下不禁漫起一點惶恐,原本是一點,但是隨著槿汐臉上那種悽清而無奈的笑意越來越深,我的惶恐也一點一點擴散地大了,我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槿汐,你要做什麼……”
槿汐的手那樣涼,我的手是溫暖的,卻溫暖不了她的手。我恍惚記起從前在太后宮,太后抄佛經常用的那支毛筆是剛玉做成的筆桿,堅硬而光滑,冷意就那樣一點一點沁出來。冬日裡握著寫上片刻,就要取手爐來渥手取暖。槿汐嘴角漫起一點心酸的笑意,“內監是身子殘缺的人,不能娶妻生子是一輩子最大的苦楚,多少錢財也填埋不了。所以他們常常和宮女相好,叫做‘對食’(1),就當聊勝於無,也算是安慰彼此的孤苦。”
我身上一個激靈,幾乎不敢置信。背心的冷汗涔涔冒出來,我大聲道:“槿汐,我不許你去為我做這樣的事。”
槿汐的身影那樣單薄,她淡淡道:“這是最好的打算了。奴婢雖然已經年近四十,但也算不得十分老。李長垂老之輩不喜年輕宮女,亦要個能幹的互為援引。何況奴婢與李長是同鄉,剛進宮時多受他照拂,多年相識,他也未必無意,奴婢願意盡力一試。”
我幾乎想也不想,就要拒絕,“槿汐,你跟著我已是受盡了旁人沒受過的辛苦,現下還要為了我……”我說不下去,更覺難以啟齒,只得道:“‘對食’是宮中常見的事,內監宮女私下相互照顧。只是他終究不是男子,你……”
槿汐緩緩撥開我的手,神色已經如常般鎮定了,她道:“這條路奴婢已經想的十分明白了,娘子再勸也是無用。槿汐身為奴婢,本是卑賤不得自由之身,如今就當求娘子給奴婢一個自己做主的機會吧。至於以後……不賭如何知道。萬一幸運,李長就是奴婢終身的依靠了。”
月色透過薄薄的窗紙映在槿汐臉上,她的容色白得幾乎如透明一般,一點血色也沒有。她緩緩站起身子,輕輕拂一拂裙上的灰塵,轉身向外走去。
我驚呼道:“槿汐,你去哪裡……”
槿汐轉身微微一笑:“李長在宮外有座外宅,奴婢知道在哪裡,也有把握能見到他。”
我清楚她這一去意味著什麼,苦勸道:“槿汐,你實在不必這樣為我。咱們總還有別的法子,是不是?”
槿汐只是一味淺淺的笑,“娘子回宮本就對李長無害,若得寵,更是對他有益,再加上奴婢,娘子放心就是了。”她撥開我拉著她的手,輕輕道:“娘子說自己是一己之身,沒有什麼不可拋棄。那麼奴婢早就是一己之身,更沒有什麼可以害怕。”
她再不理會我,慢慢走到屋外。月色如慘白的一張圓臉,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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