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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鄭重允諾,“浣碧。有些事已成定局無法改變,有任何改變也只會傷人傷己。但是我能給你的我都會給你。”
浣碧低頭微微惻然,如清露含愁,“我曉得的。命裡沒有的事終究不能強求。”
我攬住她的雙肩,低低而放心地嘆了一口氣。
山風化去了寒氣,吹暖了融融綠色。然而這樣殷切的等待中,等來的卻是溫實初的一襲身影。
他來那日庭院中芳菲初綻,院子裡的老桃樹綻出了第一朵桃花。槿汐正抱怨道:“這天氣真是怪了,明明還在二月裡,山裡天氣又格外冷些,竟然那麼開了桃花。”
那朵桃花孤零零開放在枝頭,俏生生顫巍巍的,迎風立在枝頭。那花瓣的顏色紅而單薄,遠遠看起來竟有一點妖異的濃豔。
溫實初拿了幾副安胎寧神的藥來,道:“這藥是我新為你開的。你先吃著吧。”他看一看我眼下一抹黛色的烏青,不免心疼道:“這兩日夜裡都沒睡好麼?不是叮囑你要定時吃安胎藥了麼?”
浣碧隱隱含憂道:“王爺說了去一個月便回來的,可是現在一走已經五十日了,還是半點歸來的訊息也沒有。小姐難免焦急,昨晚又做噩夢了,可不是又沒睡好。”
我的手指拂過綿軟厚實的雪白窗紙,淡淡微笑若風中輕揚的梨花,道:“噩夢是不當真的,浣碧,他一定很快就回來了。”
溫實初自進門就一直悶聲坐著,聽到這句話,忽地眼皮一跳,倏然抬起頭來,突兀冒出一句,道:“他不會回來了。”
我一時沒有聽清,回頭笑道:“你說什麼?”
溫實初的臉色不斷地灰敗下去,他用力閉一閉眼睛,突然硬聲道:“清河王死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的話生冷地一字一字的鑽入耳中,像是無數只灰色的小蟲雜亂地撲打著翅膀,在耳中嗡嗡的嘈雜著,吵得我頭昏眼花。我的面孔一定失去了血色,我全身冰冷,愣愣轉過頭來,喝道:“你胡說什麼?!”我的聲音淒厲而破碎,我完全不能相信,我質問道:“你怎麼能這樣咒他?咒我孩子的父親!”
溫實初一把按住我的手,急切道:“長這麼大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嬛兒,我一直不敢告訴你。清河王前往滇南遲遲未歸,宮中也沒有一點訊息,皇上派人出宮去尋,得到的訊息是清河王乘坐的船隻在騰沙江翻了船,連屍骨都找不回來。”
我怔怔地聽他說著,很安靜的聽,只覺得身上像被一把鈍刀子一刀一刀地狠狠銼磨著,磨得血肉模糊,眼睜睜看它鮮血蜿蜒,疼到麻木。我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腥甜的汁液蔓延在口中齒間,胸腔的血氣澎湃到無法抑制。溫實初絮絮而談,我只不言不語,恍若未聞。
清死了!他就這樣死了!這樣驟然離我而去,說都不說一聲,他就死了。
溫實初含淚依舊道:“騰沙江的水那樣急,連鐵船都衝成了碎片。就算屍身找到,也……”
我心中“咯咯”地響著,彷彿什麼東西狠狠地裂開了,心裡的某種純白的希望被人用力踩碎,踩成齏粉,揮灑得漫天滿地,再補不回來了。
此時浣碧正端著煮好的安胎藥進來,聽得溫實初的話,藥碗“哐啷”一聲跌破在地上摔得粉碎,濃黑的藥汁傾倒在浣碧天青色的裙裾上,一灘狼藉。浣碧怔怔地呆在那裡,顧不得藥汁滾熱,也不去擦,呆了片刻,跌坐在地上銳聲尖叫起來。她的聲音聽起來淒厲而尖銳,一聲又一聲,彷彿是一塊上好的衣料被人狠狠撕裂的聲音,聽得人心神俱碎。
我的淚一滴一滴滑落下來,無聲蜿蜒在我的面頰上。只悶頭悶腦想著,他死了,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溫實初死命地晃著我的身體,“嬛兒!你清醒一點,清醒一點!人死不能復生了!”
人死不能復生?他連魂魄也不曾到我的夢裡來啊!這樣想著,胸中愈加大慟。五臟六腑像被無數只利爪強行撕扯著,扭擰著。唇齒間的血腥氣味蔓延到喉中,我一個忍不住,嘔出一股腥甜之味,那猩紅粘稠的液體從口中傾吐而出時,彷彿整個心肺都被痛楚著嘔了出來。
強烈而痛楚的絕望,讓我的身體如寒冬被吹落枝頭的最後一片落葉,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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