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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霆應下，告別了父親，即刻去為動身做準備。午後，大雨磅礴而下。眾人縱使備了油衣，也抵擋不住那傾盆的雨水。幸好路邊有一間土地廟，車馬疾馳，連忙趕去躲避。蕭雲卿漂亮的紅色衣袍被淋得溼透，貼在身上，很是落魄。邵稹看著，毫不客氣地笑了起來。蕭雲卿白他一眼，看向寧兒。她的衣裳也溼了一下，可是懷裡的玳瑁卻是好端端的。&ldo;寧兒小娘子真好。&rdo;蕭雲卿誇道。邵稹不理他，看著寧兒，微微皺眉：&ldo;涼麼？&rdo;&ldo;不涼。&rdo;寧兒道，見邵稹的身上也好不到哪裡去，道：&ldo;你呢？&rdo;邵稹笑而搖頭。雨越下越大，似乎還要等上許久，邵稹看看寧兒，想了想，去車上取來他那間舊袍子，遞給寧兒：&ldo;披上。&rdo;寧兒道：&ldo;不必了。&rdo;&ldo;披上。&rdo;邵稹加重語氣，&ldo;你衣裳溼了，一會吹風，最易生病。&rdo;寧兒只好接過來，把袍子披上。抬眼間，她瞥到蕭雲卿在一旁看著他們，笑得意味深長。寧兒臉一熱。&ldo;別管他。&rdo;邵稹在一旁道，&ldo;他連個表妹都沒有，只能成天抱個破貓。&rdo;&ldo;嘁。&rdo;蕭雲卿把玳瑁從寧兒手裡抱過來，&ldo;那也比你好。&rdo;他說罷，湊近邵稹耳邊，輕輕道，&ldo;至少能抱。&rdo;他聲音太小，寧兒聽不清，只見邵稹一腳踹向他，臉卻迅速地紅到了耳朵根。大雨足足下了半個時辰，一行人趕到客舍的時候，已經黃昏了。邵稹將馬車停穩，回頭道：&ldo;寧兒，下車了。&rdo;寧兒卻沒有動，好一會，他聽到她小聲說：&ldo;稹郎……嗯……有乾淨的布麼？&rdo;邵稹訝然：&ldo;怎麼了？&rdo;寧兒卻不解釋，吞吞吐吐道：&ldo;嗯……就是要些乾淨的布……&rdo;邵稹不明所以：&ldo;到底怎麼了？玳瑁真的拉車上了？&rdo;話才出口，又覺得不對，玳瑁一直在蕭雲卿那裡。他皺皺眉，伸手去掀車幃。寧兒忙道：&ldo;你別進來！&rdo;邵稹一頭霧水。&ldo;怎麼了？&rdo;蕭雲卿走過來。&ldo;不知。&rdo;邵稹疑惑地說，&ldo;她不肯出來，說要什麼乾淨的布？&rdo;蕭雲卿也訝然，片刻，忽然明白了什麼。他臉上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走到車窗處。&ldo;寧兒。&rdo;他低低道，&ldo;你……是那個麼？每月一次。&rdo;好一會，裡面傳來寧兒弱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ldo;嗯。&rdo;蕭雲卿哭笑不得。邵稹懵然看著他：&ldo;怎麼了？&rdo;&ldo;以後別說你在妓館做過事。&rdo;蕭雲卿鄙視地看著他，&ldo;說出去我都替你丟人。&rdo;寧兒的癸水到了。她上次來是出嫁前，如今，正好過了一夜。幸好客舍主人家的婦人也在，蕭雲卿將此事交給她，婦人立刻去買來了嶄新的白布，用沸水煮過，在火上烤乾了，給寧兒送去。看著婦人在寧兒房裡進出，邵稹立在門外，很是窘然。他不是不知道女子癸水這麼一說。從前，他曾聽人言語隱晦地談及。可他從前認得的那些娘子們都比寧兒年紀大，又都是風塵中人。邵稹有些鬱悶，他怎麼知道寧兒這樣的未嫁少女，也有此事呢？等婦人從房裡出來，邵稹走上前去問：&ldo;娘子，我表妹如何了？&rdo;婦人打量著他，笑笑：&ldo;郎君，莫著急。此事我等婦人每月來一趟，乃稀鬆平常。這位小娘子怕是路上受了些風寒，惹得腹痛了。妾讓她且躺著歇息，待妾去煎些熱湯，服下安寢便無事了。&rdo;邵稹謝過婦人，朝門裡看看，什麼也看不到。他撓撓頭，覺得走開也要牽掛，索性站在廊下。蕭雲卿給寧兒置了兩身衣物，拿過來時，看到邵稹倚著柱子，不知在看什麼。都這樣了還非說自己是表兄，憋屈。蕭雲卿心裡嘀咕著，走過去，將衣服遞給邵稹。&ldo;多少錢？&rdo;邵稹問。&ldo;不用你出。&rdo;蕭雲卿說，&ldo;我送的。&rdo;&ldo;說，多少錢？&rdo;邵稹不理他。蕭雲卿知他脾性，癟癟嘴，道：&ldo;一千二。&rdo;見邵稹瞪著他，毫無愧意，&ldo;勿拿你那混跡鄉邑的眼光來看我，我就說我送了，我蕭三郎送人的衣服，會差麼？&rdo;邵稹不與他爭執，從包袱裡拿了七百錢給他。&ldo;還在這望麼，表兄。&rdo;他後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