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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稹揚眉，收起寒光。&ldo;你不是說洛陽有人等著與你拼命麼？&rdo;他拿過酒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問，&ldo;拼了不曾？&rdo;蕭雲卿&ldo;嘁&rdo;一聲，不屑地說：&ldo;他倒是想，可最能打的仍然是我的人，他拼什麼。&rdo;說著，嘆口氣，喝一口酒，&ldo;我羨慕你，逍遙自在，最大的煩惱不過是放著個美人吃不著。&rdo;邵稹笑笑，不由地朝寧兒那邊瞥去。她坐在屋簷下，正喂著玳瑁吃一塊蜜糕。似乎察覺到邵稹的注視，她抬眼看來。四目相對，那臉上綻露笑容，雙眸脈脈，唇角彎彎。蕭雲卿看看寧兒，又看看邵稹，見他臉上浮著不正常的溫柔之色，愣了一下。狐疑片刻，他露出匪夷之色，湊前來：&ldo;怎麼？小娘子終於把你收了？&rdo;邵稹的眼睛無光自閃，瞥他一眼，唇角掩飾不住地翹起：&ldo;什麼收不收的。&rdo;蕭雲卿笑起來，罵道：&ldo;好你個邵稹，也不知誰以前還假兮兮地說什麼&lso;她是何人，我是何人&rso;，我還傻乎乎地信了！&rdo;邵稹白他一眼，得意地說：&ldo;那時是那時。&rdo;蕭雲卿仍好奇：&ldo;現在不擔憂了？&rdo;邵稹喝一口酒，道：&ldo;擔憂。我想去西域，換一身皮回來。&rdo;&ldo;嗯？西域？&rdo;邵稹頷首，臉上的神色變得認真：&ldo;我想和寧兒有個將來，總得掙個清白名聲。聽說安西四鎮在招納西域的漢人，可安家落籍，去試試，若是成事，什麼都好說。&rdo;蕭雲卿想了想，道：&ldo;確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我勸你早些去。&rdo;&ldo;為何？&rdo;&ldo;西域本是不寧之地，突厥人、吐蕃人時常來爭，各部朝秦暮楚，你想落籍，總要安寧時才好。且長安也並非宜久居之地，我聽說，劍州府已經去劍南剿了匪。&rdo;邵稹訝然：&ldo;劍南？可有訊息？&rdo;蕭雲卿搖頭：&ldo;細處我不知，只聽聞有幾個匪首被生擒了。&rdo;說著，他神色嚴肅，&ldo;他們若供出你，可不是好事。&rdo;邵稹沉吟，道：&ldo;無妨。我在山上言行謹慎，名字、身世都是假的。寧兒那是被捉住，也不曾讓他們知曉真名與身世，之後一路的過所也是贗造，他們就算想查也查不到。&rdo;蕭雲卿點頭，卻道：&ldo;還是要謹慎，聽我一言，無事別讓寧兒出門。&rdo;邵稹不解：&ldo;我比她招人恨多了，怎不是我。&rdo;蕭雲卿眨眨眼：&ldo;她比你好看。&rdo;邵稹抓起酒杯就朝他擲去。夜裡，邵稹仍想著蕭雲卿的話。西域，安西……可想著想著，他又想到了寧兒。她在做什麼？邵稹心癢癢的，朝窗外望去，夜色如水，星光滿天，他猶豫了一會，按捺不住，走了出去。寧兒的屋裡亮著燈，似乎還未歇息。邵稹站立片刻，敲敲門：&ldo;寧兒。&rdo;屋裡傳來寧兒的答應聲。&ldo;睡了麼？&rdo;邵稹問。話音才落，只聽門閂響動，寧兒開啟門來。邵稹看著她，有些不自然地笑笑。&ldo;還未睡？&rdo;他問。寧兒偏頭望望天空，道：&ldo;還早呀。&rdo;也是。邵稹覺得自己近來愛說廢話。他深吸口氣，低頭看著她：&ldo;寧兒，我睡不著，進去與你說說話好麼？&rdo;寧兒的臉上泛起紅暈，笑笑：&ldo;嗯。&rdo;說罷，讓他進屋。新租的房子，室內陳設之物十分簡單。邵稹雖然先前來過許多次，可是此時，卻與以往不同，揣著小心，竟有些入人閨房的神秘之感。未幾，他忽而見寧兒的榻上，她的行李包袱攤了開來，錢財首飾都擺在上面。&ldo;你在做什麼？&rdo;邵稹訝然問道。寧兒有些不好意思，瞅瞅他，道：&ldo;在數錢。&rdo;&ldo;數錢？&rdo;邵稹不解。&ldo;嗯。&rdo;寧兒走過去，道，&ldo;我明日想去買些米麵和佐料，做蜜糕試試。&rdo;邵稹想起她白日裡說的話，愕然：&ldo;你真要做蜜糕來賣？&rdo;寧兒頷首：&ldo;我想了許久，做這個也許最好。&rdo;邵稹一哂，道：&ldo;你以為街上那些婦人為何要去賣蜜糕，都是為了家中生計。每日起早貪黑，把人累死也未必賺得許多錢，你是官宦家的女兒，做不得這些。&rdo;寧兒皺皺眉，道：&ldo;為何做不得？稹郎，你也是官宦家的子弟，一衣一飯卻是雙手掙來。&rdo;邵稹哭笑不得：&ldo;我是男子，你如何與我比得？&rdo;&ldo;男子女子又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