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船上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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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兩天前在船上喊著要做航海士的利邁嗎？”

利邁急忙否認：“不不不，我沒有喊著。我只是在申請，申請而已。”什麼“喊著”啊，利邁覺得羞恥，又不是要糖吃的小孩。

“我不是要搶您的職位，我只是知曉自己的能力，打架什麼的我不擅長，但在氣候洋流星辰方面我是有研究的，我只是想做我可以做的事並做好。”

“是嗎？”哈雷拉伸來水杯，利邁小心地倒好半杯，沒有灑出一滴。

哈雷拉似乎很滿意，一下一下地摸自己的鬍子。

利邁這才發現眼前的高個老人蓄有長長的鬍子，潔白的長鬚垂到胸前，整整齊齊一絲不亂，上面還綁有一個金色的小鈴鐺，在他的撫摸中上下輕幌卻無聲響。

“您今年高壽？”

“嘖，怎麼又文縐縐的了，老夫歲數不大，也就九十有三。”

利邁聽後倒吸一口冷氣。

九十三？這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不禁觀察起眼前這人，除了鬚髮皆白看起來是個老人外，其餘不管是從暴露在外不怎麼鬆弛的面板，還是隻是略微駝起的背，怎麼看都只像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人而已，尤其是瞪圓的圓珠子，清澈沒有一絲渾濁，哪裡有年老之人常見的鬆懈悠閒，那赤裸裸的鬥志猛烈地要瞪出來了。

相較之下利邁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條鹹魚。

“我臉上有髒東西嗎，怎麼一直盯著我看？”哈雷拉被看得不自在，一口喝完水就揮手示意利邁趕快離開：“我對你小子可沒好印象，別弄亂我的書，趕快走人。”

“您能告訴我你的保養秘方嗎？”

哈雷拉突然就吹鬍子瞪眼，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樣子噴出唾沫星子：“你就只想知道這個嗎！”

利邁脖子一縮，在這船上幾天了，就算是基爾斯他也敢還嘴槓起來，只是現在真不敢還嘴。

他想著自己要是把這耄耋之人氣出病來，那可是船上的罪人了，只是船上多得是比自己嘴皮子溜並且不會尊老的人，這老人家至今仍活得好好不像是心裡承受能力差的人啊。畢竟跟著這艘船風裡來雨裡去多年......

突然，利邁若有所悟。

“哈雷拉先生，我想跟在您身邊學航海術。”

“為什麼”

老人的氣焰緩緩平息，但仍然保留著隨時可以旺盛起來的火苗：“基爾斯不是在邀請你去他那裡嗎，哼，學廚可比學航海術容易的多。看得出來，你可不是一個有毅力的人。”

利邁聽出了老人的傲嬌，自然不會傻傻地順勢說：“那我去學簡單的廚藝。”如果真這樣說他的結局只有兩個，一個是被老人噴後再瞪死，一個是被基爾斯砍死後餵魚。

他清楚自己的優勢：過目不忘的能力和腦中未來得及實踐的知識。

“請讓我跟在您身邊學習！廚師長那邊只是需要我幫忙除鼠蟻災害，不會太佔用我向您學習的時間的。”利邁說的真誠，他是真心實意想跟在哈雷拉身邊學習，能護著奧爾·傑克斯森號在偉大航路航行的航海士能沒本事嗎？

“我曾跟隨一位航海家航學習過，氣象學、地理學、海洋學、數學、物理學以及化學都有涉及，我現在可以根據溫度、溼度、氣壓、風向等變化推測未來幾日的天氣，當然，像偉大航路這樣地磁、天象、海流、氣流都是一片混亂的只能預測最近的變化情況，我沒有畫過海圖，但我看過很多海圖，這樣說也許很大言不慚，但是除了偉大航路的四海我可以根據島嶼的形狀和地理位置推定氣候和海流。一些，一些基礎的知識我應該都掌握了，只是沒實踐過。但我學得很快！”一口氣說了很多，甚至說得混亂，但利邁已經盡力在推銷自己了。

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原主留下來的知識很多都還沒有掌握，更不要說用於實踐了。

他甚至不瞭解一個合格的航海士應該將知識掌握到哪種程度，不明白一個航海士的責任具體是什麼，他就在喊著要做航海士。

太丟人了啊。

自己只是不想去戰鬥是在恐懼死亡。

“坐。”沉穩的聲音傳入耳朵。

使利邁意識到自己的時態，但“別在意剛才的胡話”之類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好在利邁現在還瘦小，乾淨的窄道還擠得下他，埋首就地坐下後，頭頂的光線突然昏暗了一下，一個光亮的物件被遞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