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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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二十二年八月，蘇曉以域朝王妃的身份風光出嫁，鳳冠霞帔，十里紅妝，八抬大轎，好不氣派。

她站在域朝淮王接親的轎輦前，正同蘇府眾人走場面道別。

辰時，府中姨娘們，還有蘇家旁系高堂都來了，塗姨娘滿面不屑，嘴上卻虛情假意道：“蘇曉，去了域朝照顧好自己，山高路遠，我跟你爹不能經常見到你，你一定得好好收收性子，不然到那邊免不了吃虧受辱。”

“是啊！爹看到你出嫁，真是高興啊！與王爺好好相處，好好給爹長長臉！”蘇海拍了拍她的肩，他的臉上竟還有幾滴眼淚落下。

蘇曉往後退了退，她沒說話，但也沒給他們好臉色。

蘇海和塗姨娘見她如此，不但不生氣，也不責罵她，只是像木樁似的站在那，扮演仁父慈母的戲碼。

蘇家旁系長輩喜笑顏開，根本沒人在意她的無禮。

縱使這些人平時裡再輕賤蘇曉，今日也起了個大早來送她。

蘇曉抿唇一笑，算是自嘲。

崔青塵此刻被困在王宮裡，蘇曉知道，她的話他聽進去了，來日方長，她早晚會回來這！

她轉身，小蓮正攙扶著她上轎。

蘇曉轉念一想，乾脆牽著小蓮一塊坐進轎輦。

眾目睽睽之下，蘇家眾人頓時鴉雀無聲，但他們仍舊忍著，僵硬扯出一抹笑。

丫鬟坐喜轎，擺明了打所有人的臉，蘇曉這麼做，就是要看看這些人能忍到什麼地步。

蘇曉看到他們扭曲的臉，滿意地吩咐轎伕啟程。

“小姐，要不小蓮還是下去吧，你要嫁去域朝，要是這事傳出去，對你的聲譽不好。”小蓮臉色不太好看，想必是這兩日沒休息好。

“不用下去，就在這同我坐著，反正這門親事我也不願嫁，若是因為這拒了婚，豈不更好。”

小蓮說：“小姐與五皇子情投意合，小蓮也不喜歡小姐嫁去域朝。”

蘇曉憶起，原主出嫁時並未帶上小蓮，也不知是不是小蓮不願意跟去域朝。

“小蓮，如果你想留在涼朝，我便放你下去，你若有機會見到青塵，就跟他要些錢財，去過自己的日子。”

小蓮趕忙搖搖頭道：“小姐，小蓮願意跟著你，夫人對我有恩，我自小沒了爹孃，在街頭乞討時遇到夫人，若不是夫人可憐我，小蓮可能早餓死了。”

蘇曉仍有顧慮：“小蓮，此去域朝萬分兇險，你不怕嗎？”

“不怕，夫人要我照顧好小姐，不管小姐去哪我都得跟著。”

蘇曉頷首，沒再言語。

*

三日後，大婚的轎輦行至域朝街道上，小蓮自知於理不合，忙在巷角處下了轎輦，生怕別人瞧見。

府門前，張燈結綵，鑼鼓喧天，還夾雜著熙攘的人群嬉笑聲，蘇曉蓋上紅蓋頭，走出轎輦，淮王早已在門口等候。

“王妃，你受累了。”淮王附耳輕聲說。

她聽到了，卻不想同他說話。

淮王攙扶著蘇曉，踏入堂屋之中。

蘇曉同他拜了天地，掀了蓋頭，同食三飯，依次為祭黍、祭稷、祭肺。同牢禮成後，二人交杯飲下合巹酒，又行解纓結髮禮，之後同高堂空無一人處獻茶謝禮。

這一切做完，蘇曉才去到後宅婚房中坐等。

入夜後，淮王似喝醉一般的嗓音，自門外傳來：“本王喝不下了，真喝不下了，招待不周，請大人們自便。”

片刻後，一家丁攙扶著他踏入房中，待房門關上，淮王坐在桌前悠閒吃著糕點，一點也不像喝醉的人。

蘇曉等了半晌，淮王始終沒有開口同她說話。

這時，她肚子不爭氣地發出“咕咕”聲。

淮王回頭睨了她一眼，平靜道：“王妃若是餓了，何不過來用些飯菜。”

蘇曉緩緩走到淮王身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下掛淚，嗓音嬌弱道：“王爺，妾犯了死罪，請王爺責罰！”

淮王不耐煩伸出手攙扶她：“你既成了我的王妃，就不要動不動就跪，有什麼不能好好說？”

蘇曉執意不起，她語速極快道：“妾的閨房曾經闖進一個外男，他想輕薄我，雖然妾的清白猶在，可今日若是不說出來，妾心裡難安。”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淮王轉過身子，不可思議般喊出聲，生怕自己耳背聽錯了。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