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五百年後，我們成為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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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某位記錄一切的公公罹染懶癌，孤竹國的很多發展過程在此不能夠詳細的敘述。 如果誰一定要知道孤竹國突然崛起又突然敗亡的詳細的過程，則他恐怕需要去那顆飄蕩在宇宙之中的某顆生機盎然的星球上的各個國家的博物館中一張張的翻閱那些斷簡殘篇。 。。。。 數百年來，赤族的人民都是極度驕傲而又略感屈辱的。 在遠古時期，他們骨子裡的驕傲之所由來或許是那一個個神話故事裡雄偉強大的先祖，那一個個揹負著波瀾壯闊的歷史的上古賢人。 又或者是他們的文明古老而向來富有張力，國境內的人民又素來對周圍的異族充滿文化上的自信並總是實現一些喜聞樂見的“歸服野人”的壯舉。 不過在一段歷史，或者說某個朝代之後，赤族的百姓們血脈中流淌的驕傲源泉則更多的吐納於這個時間段、這個朝代。 當時，赤人的皇帝在繼承前人遺澤的基礎上建立了一個前無古人，也恐怕在這顆星球上後來難以有來者的輝煌國度。 在此之前，居住在瀾星的東西南北各部的人們還大多不知道在這顆星球的中央，在這世界的心臟處有著這樣一個國家、一個地區，這裡生活著當時這顆星球上最強大的種族。 直到突然有一天，遮天的船帆從海平線處緩緩飄蕩而來，伴隨著帝國昂然升起的野心，給身處其他各個洲的人民帶來無邊的恐懼與絕望。 中土，從來不是世界的中心。 但是從此以後，它便是了。 哪怕隨後海外各國相繼在脫離帝國統治之後獲得蓬勃的發展，甚至有不少國家計程車兵還曾經驕傲的重新踏足在這片他們先祖們狼狽跪伏到達的土地，赤族人民需要仰望他們的項輩進行追趕的時代，人們也仍然在心裡預設此處便是世界的中心，是這顆星球的中心。 不然，偉力不會從此處降下，神話不會從此處展開，一個奇幻而令無數後代人著迷的並不古遠卻似乎飄渺難尋的夢幻時代不會因為帝國的崩塌而不可挽回的悄然離去。 當時，與中洲之中赤族所在之地一派欣欣向榮、繁華昌盛相對應的，則是在這帝國的中心之地之外，在中洲之外，到處狼煙四起，哀鴻遍野。 無論是生活在開明政權所給予的太平安寧裡，還是生活在腐朽政權帶來的混亂與壓迫之中，帝國的鐵騎所帶來的通常都只有血與火，只有對於一切的毀滅與掠奪。 生活在太平中的百姓將他們視作可恥的入侵者，坐看著家國破滅，咬牙切齒。 生活在混亂壓迫中的人們一開始以為他們是救贖——金光閃爍的鎧甲，高大威猛的武士，就像是天上派來蕩平人間罪惡的使徒。 然而最終，看著比被狂風席捲之後的滿地狼籍還要空空落落的土地，孤零零散落在道路旁野草邊水窪旁的頭顱中那曾經對映著希望的眼瞳也無可挽回的變得灰敗。 火焰，是那位暴君最喜歡的顏色。 遠處生民的哀嚎也與腳下王城中百姓們的歌功頌德同樣的令他感到身心愉悅，是每日必不可少需要聆聽的優雅樂章。 當然，陛下有時候也會為耳邊無休止歌功頌德的聲音感到聒噪，對於這些恬不知恥一心只想拍馬屁，虛偽造作只會說一些好聽話使自己盲目的人實施一點小小的懲罰，以此拯救世態人心，並藉此希望透過這種行為能使得國境內的風俗稍微純樸一些。 比如前日裡在皇城中帶著上萬人在玄武廣場歌唱皇帝功績的著名歌者，有幸因為其動聽的歌喉與對皇帝熾熱的愛而獲得優厚賞賜的人， 今天可能便因為皇帝路過時覺得耳邊聒噪而被丟入銅牛之中，一改往日靡靡之音，燃燒自己的生命，使得銅牛發出清越的哀吟，以此警戒皇城中阿諛奉承之人。 然而皇帝的自我檢討，每日三省是他自己的事，皇城腳下百姓們的歌功頌德卻是不能有一日停息的。 同時，遠處異族人受血與火洗禮的哀嚎與歸服王化的感恩戴德也同樣不能停歇。 他們只有和皇境中對陛下聖明的歌頌相互交匯，才能形成這個時代最優美也最偉大的交響曲。 所以帝國的鐵騎總是賓士於各地，就像是天空湧動的雷霆，既已近乎於一種凡人無可改變的自然規則的同時，也攜帶著不容置疑與抗衡的煌煌天威，像是從天而降的神兵一般，犁平著皇境之外的遼闊土地。 那時候，四海八荒，天涯遼闊，卻只有兩處所在。 一處，便是原孤竹國的所在，以赤族人為主的被皇帝眷顧地界，是真正的中土。 而另一處則是中土之外的地方，那無邊遼闊的曠野、山川與海洋——生命逃散奔亡的“自由之地”。 天堂和地獄本就應該是兩種顏色。 就如同此時生機勃勃的瀾星上兩個地方的涇渭分明。 靠近中土卻在中土之外的百姓是最幸福也是最痛苦的。 因為在這裡，他們這些黑暗中的人能夠看到心中幻想出來的世界上最明亮最溫柔的光——然而這光芒卻又永遠降臨在天空的另一邊，對於這中土外邊境上的大多數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