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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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曉嫣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夢見正在給賀小姐梳妝，梳子髮簪左右翻飛，沒一會兒就給賀小姐梳了一個漂亮的垂耳髻。賀小姐對著鏡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笑意盈盈的誇讚著墨曉嫣的好手藝。 然後賀小姐起身就要出門去找她的孃親，臨出門前想起自己繡的絹帕晾曬沒有收，就打發墨曉嫣去收。 場景轉換，等再見到賀小姐的時候，已經是自己被家丁壓著，賀小姐哭嚎求情的場景了。 夢裡的墨曉嫣感覺不到疼痛，卻能感覺到傷心，字條是賀小姐的筆跡，讓她假扮賀小姐在屋裡來回溜達，畫畫花，寫寫字，她很快就回來。可是……可是直到就寢都沒有回來，沒有辦法，心一橫，墨曉嫣躺到了床上，希望不被拆穿。 場景轉換，目測是個柴房，墨曉嫣看著房頂的木條縱橫交錯，終於流下了眼淚。依然和疼痛無關，是傷心，她總覺得賀小姐是故意害她的，她很想找小姐問個清楚。問問她究竟是不是故意晚回來的，問問她為什麼明知道夫人可能會來，還不按約定的時間回家。 很快，她如願了，賀小姐找上門來，抱著墨曉嫣一個勁兒的哭，手卻悄悄搭上了墨曉嫣的脈。 “這賀小姐還有診脈的本事？”墨曉嫣不經好奇。 墨曉嫣感覺想要張嘴問賀小姐一些問題，卻怎麼也張不開嘴。直到賀小姐又在墨曉嫣身上翻找一陣，拿走一張紙，墨曉嫣才清楚的知道了，確實就是賀小姐害了曉煙。因為那張紙，就是賀小姐就給墨曉嫣的字條。 什麼都不用問了！ 賀小姐隔段時間就出現一次，隔一段時間就出現一次，每次出現都要抱著墨曉嫣哭，順便偷摸診脈，但是越到後面，墨曉嫣越能感覺到賀小姐的欣喜。而賀小姐越欣喜，墨曉嫣的心越沉重。 直到後來，賀小姐很久都沒出現，只有丫鬟每天給她喂一頓粥，比水稍微稠一點，的粥。 後來，來了幾個丫鬟，七手八腳把她抬到一個擔架上。 “她不會死在廂房吧？” “那怕什麼？又沒人住。” “倒是也用不了幾天吧，等她的爹孃來把她接走就行了唄。” “嗯，我估計是這樣的，要不然，人家老爺哪願意收留她呀，估計早就扔亂葬崗了。” “唉！她也真是可憐。” “行了，別可憐她了，趕緊抬，還挺沉的。” “今晚誰跟她住？” “啥！跟她住？老爺可沒說啊！” “那還用老爺說？總不能讓她拉到炕上吧？得守著。” “她每天都不怎麼吃東西，怎麼還這麼能拉。” “唉，也是遭罪了啊。” 嘰嘰喳喳聲在耳邊響，墨曉嫣卻只能看見地面和腳丫，還看不真切。不知道走了多久，隨著一下失重的感覺，墨曉嫣彷彿被扔到了地上。 “看不出來，這丫頭沒什麼肉，還挺沉啊！”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 “曉翠，你們倆關係最好了，給她把身上擦一擦，別讓她爹孃看見這個狼狽的樣子。二梅你幫曉翠一起！” 墨曉嫣之後的夢裡再也沒出現過影像，只是各種各樣的聲音，有的聲音同情她，邊給她擦身體邊說她如何可憐，怎麼就那麼點背讓老爺夫人抓個正著。有的聲音抱怨她，要死都不痛快一點，拖著這口氣折磨別人，給別人增加工作任務。有的聲音祝福她，希望她下輩子能投生好人家，別被賣掉，即使被賣掉了，也別被主人苛待。 “大姐姐，大姐姐。”墨曉嫣竟然聽到了墨曉立，不，五兒的聲音，極其剋制的聲音。 “大姐姐你醒醒，大姐姐你看看我呀，我是五兒。” 五兒的略帶稚嫩的聲音哭哭啼啼的，讓墨曉嫣平復的情緒很是傷心。 “大姐姐，大姐姐你醒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呀，我是五兒，我以後一定聽話，再也不貪玩了。一定收起孩子氣，一定跟文先生認真讀書識字，以後考取功名。大姐姐你看看我！嗚嗚嗚……” 五兒抽泣的聲音也很剋制，但是依然引起了別人的不滿。 “噓！小點聲，讓人聽見我就完蛋了。快走吧！”竟然是文秀才的聲音！ “行了行了！你們趕緊走，要是讓別人發現，我也得像她這麼躺著。”墨曉嫣聽著這個聲音特別耳熟，像是之前賀府裡伙房的婆子。 一陣細微的動靜之後，整個夢境沉入巨大的安靜，墨曉嫣想要動一動，卻怎麼都動不了。想睜開眼睛看，也睜不開，總之整個身體都不聽使喚了。 於是墨曉嫣開始習慣性放空思想，開始想家裡的兄弟姐妹，想賀小姐，想文秀才，想小五。想著如果自己能活下去，該怎麼繼續生活。可是不論怎麼想，感覺自己都活不下去啊！ 賀老爺會放過自己嗎？讓她帶著賀小姐私通的秘密嫁人？即便賀老爺放過自己了，賀小姐會放過自己嗎？可就算他們都放過自己了，文秀才還會履行婚約嗎？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又那麼嫌棄侍女的身份低微，如今這侍女又如喪家之犬一樣被趕出了賀家，他更不會要了吧。何況，一旦被趕出賀家，能帶給文秀才的所有利益，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