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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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疏就是在等心魔主動攻擊她。

紅黑色的魔氣帶著積壓了數百年的怨氣向她噴湧而來，想將她蠶食殆盡，她抬手召出六根靈刺，飛去絞滅了那魔氣。

靈刺如飛梭一般在空中游著，她化出一把握於手中，翻身劈出一道靈光。

水色的衣襬沾上了汙漬，在風中鼓動著，卻不顯狼狽，倒有一番遺世獨立的意味，身姿像極了那位常立於眾山之巔的人。

“有點本事。”心魔被靈刺逼得節節敗退，浮於空中穩住。

顧清疏沒有理他，轉著靈刺連破三招，而後鬆開雙手，靈刺化為一柄重劍直指心魔。

心魔見這人不好對付，轉頭看見枯樹下昏迷不醒的洛初，調轉了方向朝洛初襲去。

她見心魔換了目標，心想不妙，飛至洛初身邊，單手操縱著靈氣困縛住心魔。

魔氣太過濃重，她頭腦已經有一些昏沉了，但這心魔未除，她也不敢不清醒。

層層靈力圍縛著心魔，剎那間魔氣大漲，生生破開囚牢，四溢的魔氣帶著殺意朝著她襲來，她捏決去擋，卻還是感到臉頰一痛，有溫熱的液體留下。

顧清疏偏頭嘆了口氣，又看了心魔一眼，翻身擲出無數細密的靈刺，帶著徹骨的寒意向心魔壓去。

長袖在風中舞動著，髮絲上籠罩一層霜寒，眼中彷彿藏著千年不化的寒冰，霜華既凍，身後雖是枯木叢生，但她卻如同偶然入世的仙客，不帶憐憫，是不視萬物的淡漠。

心魔彷彿看見了百年前的那一位霜雪般的仙人，大道無情，她身上竟有那無情道的影子。

可週身的靈刺帶著寒冰徹骨的寒意壓得他不敢抬頭直視，如同螻蟻一般跪伏在地。

風為止，身後傳來樹葉與枯枝折斷的聲音，她回頭去望，只見沈長諳帶著丁允從另一條小路走來。

他們身上乾乾淨淨，甚至沒有沾上一點汙土，看起來山腰應當是沒什麼事了。

沈長諳看起來不太高興，也不知是怎麼了。他一向是笑臉，可現在卻很嚴肅。他不笑的時候還挺讓人害怕的，或許是因為他每次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溫和模樣，讓旁人都忘記了他並不是不會生氣。

是人都會不開心。

丁允看起來有些累，但看到她時還是那副孩子模樣，強打起精神來衝她招手。

然後他們才看到被壓制在地上的那團紅黑色的魔氣。

“這是……”丁允聲音都有些小了，真的是累極了。

“心魔。”她看著心魔，淡淡地說道。

沈長諳撫上她的臉，感覺自己像是摸了一塊寒冰，溫熱的掌心下是冰冷的臉頰。

他伸出拇指輕滑過她的一處肌膚，那裡方才被魔氣擦傷，傷口還沒完全癒合，一摸還能摸到血跡。

指尖薄薄的繭摩挲過傷口，靈力覆上，那擦傷的地方便如同從未有過一般回覆如初。

“下次不要這樣了。”

他本想再說些什麼，但這姑娘的性子他再瞭解不過，說再多她也聽不進去，太倔了，也不知隨誰。

顧清疏感覺傷口處被他摸得癢癢的，然後就不疼了，應當是被他處理好了，隨口一應。

“嗯。”

沈長諳一把扣住她的頭，將她壓入懷中。她整張臉都埋在他的胸口，什麼也看不到。

鼻尖是熟悉的吻月鉤的味道，很好聞，像是安神劑一樣，好像聞著這個味道，她就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備與武器，徹徹底底地放鬆。

“丁允閉眼，抓緊。”他確定顧清疏什麼也看不見之後，又喊了丁允。

丁允“哦”了一聲，聽話極了，裡面閉上雙眼，牢牢地抓住沈長諳腰側的衣服，生怕自己一撒手人就沒了。

心魔抬起頭，卻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中一緊，像是被人狠狠抓住一樣。

那是強者對弱者的威壓。

這人身上有很複雜的氣息。

心魔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

沈長諳抬起手，魔氣順著他的直接盡數向心魔壓去，靈力籠罩在他們三人周身，魔氣不入，這是封魔陣唯一的淨土。

山巔此刻狂風怒吼，捲起一地殘枝敗葉，丁允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與沈長諳和顧清疏見面時一樣，要被吹飛了。

魔氣裹著伸著手想往外爬的心魔將他拉向深淵似的封魔陣。

心魔想問問這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