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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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完灶後就要開始忙年了，這時候仇家做了最後一次糖。 街上人聲鼎沸，都是置辦年貨的人，一年忙到頭也就過年才能大方點買些吃食。 李雲嵐他們的糖也賣的好，最後連碎渣都賣了，他們收了攤子，也買了些年貨。 李雲嵐還從魚攤上買了兩條凍的梆硬的大青魚。 這裡的漁夫賣魚都是直接擺在油布上賣，反正都直條條的梆梆硬。 也不知道是幾時就凍死了的。 在掃蕩一遍過後，一家子拉著一板車年貨往小柳村走去。 大年二十八這天，雪停了，晚上一家人圍著一鍋豬骨頭湯，燙菜吃的熱乎乎的。 一夜無夢，早上李雲嵐是被院子裡的冬青樹斷裂的聲音給吵醒了。 她實在不想起來，這溫暖的被窩，猶如施了封印一般讓人無法起來，不，是不想起來。 大房的房門開了，柳氏的聲音傳來：“呀！這樹斷了。” 並沒有人回應她，就聽見咯吱咯吱踩雪聲，應該是去了廚房。 很快又聽見院門開了的聲音，接著是二房開門聲。 寶玉的聲音傳來：“奶奶，奶奶院子裡的樹斷了。” 李雲嵐很無奈，她實在是不想起來。 等她起來才發現，昨晚什麼時候下了雨，應該是凍雨，冬青樹有葉子一下凍雨就被墜斷了。 還好問題不大，她這麼想著就去了廚房。 廚房裡水汽瀰漫，陳氏坐在灶洞前燒火，看見婆婆進來：“娘，您起來了，茶壺裡有熱水。” 李雲嵐答應了一聲，在盆裡加了水開始洗臉。 柳氏挎著籃子回來說：“還好我提前把菜地裡的菜蓋上了稻草，不然全得凍熟了。” 李雲嵐看她籃子裡有些蔥蒜，還有一些青菜和冬葵菜。 她就朝柳氏豎了豎大拇指，柳氏也為自己有先見之明而感到自豪。 凍熟了？麥子和油菜沒事吧？ 她就喊仇得貴：“得貴，得福，你們趕緊起來下地去看看，昨晚下了一夜的凍雨，別把油菜和麥子凍熟了。” 柳氏說道：“娘，我去看過了，沒事，都好著呢。” 李雲嵐：“是嗎？” 柳氏嗯了一聲，讓她放心。 她也不懂這些，柳氏說好就好。 她揭開篦子，瓦盆裡的面發的非常好，她化了些鹼水投面。 餡昨天晚上就調好的，把面倒在面板上，揉了揉，揪成小劑子，用擀麵杖擀邊邊薄中間厚，然後包上肉餡轉著捏出小褶子。 陳氏一直看著婆婆的手，很快她就學會了，而柳氏，李雲嵐嘆了口氣。 包好後一個一個排著隊的擺在蒸籠裡，柳氏端到鍋裡，開始燒火蒸。 包子的香氣慢慢飄出，家裡一個個都被這香味勾進了廚房。 這時候她才知道什麼是能吃，仇得貴一個人吃了十二個大包子，仇得福也不愧吃貨之稱，一口氣吃了十三個還喝了一碗粥，直撐的挺著肚子。 “老天爺，在好吃也不能一次吃這麼多，要是撐破肚子我看你們怎麼辦。” 剛說完仇得福就吐了，李雲嵐忍著噁心去給他拍背，誰知仇得福說：“哎呀！我的包子，都浪費了，要不是太噁心我都想吃回去。” 此話一出給李雲嵐也噁心的吐了。 仇得福：“浪費…太浪費了。” 李雲嵐見他還說，氣的在他背上狠狠打了兩下。 仇得貴在院子裡慢慢踱步，他動作也不敢太大，怕也跟著吐出來。 最後只能讓仇成才端著簸籮去仇老大家送包子。 仇老大一直到晚上才吃了點粥，有了這次教訓，以後他在不敢多吃了。 除夕一早，兄弟倆就帶著香燭紙錢帶著仇成才一起去祭祖了。 一家吃了一頓早中飯，婆媳三人就開始做晚飯，煎炒烹炸齊上陣。 一道紅燒肉，青菜燒豆腐，紅燒魚塊，大蒜炒鹹肉，炸圓子，炸酥肉，蒸鹹豬腳，雞湯一盆，配的是白米乾飯。 一家子人除了李雲嵐和孩子們，其他四人就這樣盯著這一桌子肉菜看，柳氏還紅了眼睛。 她長這麼大也沒有吃過白米飯，還有這麼豐盛的飯菜。 仇家兄弟也是一樣，都是第一次，陳氏直接就哭了，她在孃家過的是什麼日子，她娘恨不得只讓她吃刷鍋水。 如今這日子簡直和天堂一樣。 “都愣著幹嘛？快些吃呀！” 李雲嵐先夾了一個圓子，咬了一口油水十足。 見她動了筷，他們才開始吃飯，李雲嵐抱著小成功，小成功看眾人吃，嘴裡的口水拖得老長。 惹得眾人一陣發笑，而他眼裡還是桌子上的菜。 見大家只顧著笑，他氣的啊噗啊噗的噗著口水。 成才說：“弟弟看我們吃他急了。” 李雲嵐：“在等兩個月咱們成功就能吃了。” 柳氏也說成功是聞得見五穀香了。 陳氏看婆婆是真的很喜歡自己兒子，心裡對婆婆的怨念平和了不少。 熱熱鬧鬧的吃完飯，收了桌子，李雲嵐給幾個孩子一人一個紅包，裡面都放了一文錢。 幾個孩子磕頭說著吉祥話。 桌子上擺著炒花生，芝麻花生糖，糖瓜，炸果子。 一家人圍著守歲，李雲嵐開始給幾個孩子說年的故事。 說完後仇成才非纏著在說一個，李雲嵐只好在說一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