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潮打空城寂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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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背後傳來阿滿的怒吼聲，邢驍霏多少放下了一些擔心。 趕快爬升！擺脫追襲！這就是他現在要做的！ 然而，這次的爬升卻異常艱難。 飛機的爬升速度，也被稱為爬升率，指飛行器在向上爬升時，在每個單位時間內能夠增加的最大垂直高度，計量單位是米／秒或米／分。 這是各型別飛機，尤其是戰鬥機極其重要的效能指標，也是霍克戰機最拿手的長項之一。 比如霍克三，最大速度只能去到362公里每小時，但它的爬升率卻能達到655米每分鐘，上升一千米根本不消兩分鐘，而布倫海姆有400公里以上的時速，但最大爬升率是7.6米每秒，約423米每分鐘，升一千米需要兩分半鐘。 這就是驅逐機和轟炸機的差距！ 一隻強壯的，一心只想衝向高空的銀色麋鹿，和六隻矯健的，靈活勇敢的橄欖綠色獵犬，不斷糾纏著，向高空爬升。 六架霍克從各個方位緊緊咬住了布倫海姆，不斷地朝他們開火。儘管羅水滿不停地掃射著，試圖阻止這些獵犬的靠近。但霍克的數量太多了，他們利用自己的靈活，不斷地迂迴包抄，讓兩挺勃朗寧根本應付不過來。 突然，一串子彈曳射而來，打穿後炮塔的鋼化玻璃，擊中了羅水滿的機槍，他的手臂瞬間也被擊中，鮮血直流。但阿滿渾然不覺，依然緊緊地抓牢槍柄，繼續向敵機開火，打得對方機身冒出一溜火星！倉惶扭轉機頭避開。 …… “5400，5450了，就快了！”譚耀祖看著高度儀不斷念叨著。 邢驍霏大聲喊道，“阿滿堅持住，只要再升500米，還有一分鐘我們就安全了！” 就在這時，機身外傳來一陣啪啪啪啪的聲音，像是大風夾著冰雹刮砸在布倫海姆號身上。 譚耀祖臉色一白，腳道，“邢總，這聲音不對，這是霍克三的機炮打的。” 隨即，後炮塔傳來機槍手阿滿的一聲慘叫。 邢驍霏連忙大聲喊道：“阿滿，阿滿！你怎麼啦？” 片刻之後，阿滿在後面無力地咒罵道。“迪奧，我中槍了！” 譚耀祖立刻彈簧一樣從座位上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把阿滿從後炮塔弄了下來。 阿滿的右邊胳膊中了兩槍，左邊肩膀傷更重，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都看不出傷口是怎樣的了，他疼得悶哼連連，譚耀祖也是嚇得臉色發青。 邢驍霏沒有喊，而是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別慌，阿祖你放阿滿平著躺下，去把急救箱拿來。” 這時候，誰亂他這個機長都不能亂，甚至連慌亂的神情都不能有。 慌了手腳的譚耀祖醒過神，趕緊在箱子裡取出急救繃帶，包紮止血。一邊包著，一邊不住口地安慰：“兄弟，這是7毫米機槍的傷口，不是12毫米口徑機槍，別擔心兄弟，你這條胳膊廢不了。” 阿滿說不出話來，只是無力地哼哼著，那張瘦小的臉龐白得像一張紙樣，看不到一絲血色。 “給他打一針嗎啡，箱子最底下盒子裡。”這是出發前林懷粵特意弄來的。 邢驍霏擰回身子，在撲鼻的血腥味兒裡努力鎮定住驚惶的心神，看了看高度儀，穩穩地說：“高度5850，還有半分鐘，我們就能脫險……阿滿，你不會死的，相信我，我帶你出來，一定能把你帶回去！” 沒有後炮塔的火力反擊遏制，霍克的攻擊更加肆無忌憚，機身外的冰雹聲響得更頻密了。 50米，100米…… 高度儀的數字上升得是那樣笨重，半天才跳動一下。 一秒鐘，一秒鐘，又一秒鐘…… 下一秒鐘來得總是那樣緩慢，這不是度日如年，而是度時如年！ 邢驍霏不知道他們被打了多少顆子彈，也不想數，這都沒用，現在只能依靠布倫海姆的裝甲，自求多福了。 但儘管如此，他的臉色始終保持著鎮定如恆，沒有透露出哪怕一絲恐懼，就像深藏在海底的礁石，深不可測。 …… 譚耀祖終於笨手笨腳地紮好了繃帶結，看了一眼高度表，驚喜地喊道：“6100，6100米了。他們再追不上我們了！” 邢驍霏知道這不是事實：他們還在，霍克二已經不見了，但霍克三還在，就在他們頭上，還有背後， 伺機發動一次最致命的攻擊。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已經不再害怕了，真的不怕了。 有人說，如果你不是一個英雄，那就試著裝成一個英雄，總是裝，裝著裝著，你就像一個真正的英雄了。 邢驍霏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這種裝出來的英雄，但他知道，如果此刻霍克三膽敢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毫不遲疑地迎上去，果斷按動機槍按鈕，為了他自己，也為了布倫海姆，為了阿滿阿祖。 邢驍霏冷靜地安排道：“阿祖，你給阿滿戴上氧氣罩，準備好毛毯，我會繼續爬升，一直到八千米。霍克三要是夠膽，就讓他們來追吧。” 到了這個高度，空氣已經開始變得稀薄，但布倫海姆兩架近兩千匹馬力的大功率的發動機發揮了，依然還能爆發出強烈的爬升後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