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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臺月行》最快更新 [aishu55.cc]
清晨,皎月閣。
玉瓶玉盞在屋外候著,呼嘯的風將簷下的燈籠吹得東倒西歪,往日這個時辰天早亮了,如今厚重的烏雲滾滾而來,陰暗的天似乎快垂了下來。
估摸著晨間有場雷雨。
月吟姑娘最怕打雷了。
玉盞心驚,她輕輕推開房門。
滾滾春雷說來就來,她得先去床邊陪著。
玉盞在羅帳外面聽見極輕的囈語,間或夾雜著低低的啜泣,她心下一凝,急急撩開羅帳。
姑娘還沒醒,大抵是做噩夢了,齒咬著唇發出低吟,一手攥拳,一手緊緊揪住被子,都快將被子揪出花來了。姑娘攢眉蹙額,羽睫輕顫,臉上淌淚,似乎夢裡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玉盞湊近了些,終是聽清了姑娘的囈語。
姑娘嬌聲啜泣,似在哀求,“含不住了。”
“疼。”
“不要了。”
“不咬……”
姑娘一邊嬌聲哀求,一邊無助地搖頭,眼淚默默流下。
玉盞輕拍她肩頭,忙將夢魘中的人叫醒,“姑娘?姑娘?”
月吟乍然驚醒,水霧濛濛的眼掃了圈周遭,發現是夢後長舒一口氣。
她躺在床上怔怔望著雲紋羅帳帳頂,緩著心神。
玉盞將被角掖好,“姑娘您許久沒做噩夢了。”
想起那個夢,月吟臉色煞白。她起身,連鞋都顧不上穿,急匆匆朝梳妝檯去。
“姑娘,鞋!”
玉盞拎起床榻邊的繡鞋跟上去。
月吟跪坐蒲團,上半身前傾,幾乎趴在案上,惶惶不安地看著鏡中的人影,尤其是那雙櫻唇,她摸了又摸,似仔細檢查又似在確認。
下唇除了貝齒咬過留下的淺淺印子,其他一切如常,沒有被弄破。
她懸著的心放下,長長舒氣。
繡鞋放一邊,玉盞取來外衫搭在月吟肩上,“姑娘別怕,夢裡的東西是假的,奴婢在身邊陪著您。”
每逢雷雨時節,姑娘總有那麼幾日會做噩夢,這事玉盞早已熟知,想必今日姑娘夢中所見也與往常大同小異,她便輕聲安撫著。
但為何是“含”?
月吟攏攏外衫,仍然心有餘悸。
玉盞自是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麼,連她自己也不知為何謝行之會頻頻出現在她夢裡。
夢裡,她向謝行之道歉,向他認錯。可他卻將那又厚又粗又硬的戒尺,壓在她唇上,讓她含/著,不準拿出來。
說是…是她唇親了不該親的,就該這樣罰。
哪裡冒犯了,便罰哪裡,如此方能長記性。
檀木戒尺又硬又涼,壓著她下唇,只有尖端一點被她含/著。
男子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身上的檀香似雙無形的手,圈住她。
而她口中,滿是戒尺的檀木香味,彷彿謝行之鑽入了她口中,似乎還要順著喉嚨往裡去。
冰涼的戒尺變暖,謝行之又往前近了些,握著戒尺往裡伸。
可那戒尺又粗又厚,月吟吃不消。齒咬住戒尺,舌/尖抵住,鉚足勁把戒尺往外推,頭也往後仰,試圖擺脫。可這換來的卻是謝行之俯身低頭,他寬大的掌扣住她後頸,不讓她退分毫。
她哭著央求,無助搖頭。
謝行之一襲白衣,看似溫潤如玉,卻溫柔無情。
他不為所動,冷淡的臉上沒有情緒,一雙丹鳳眼冷豔矜貴,正沉眸凝著她,沒有一絲憐惜的意思,還說不該招惹他,這是罰她的。
月吟雙唇彷彿被戒尺撐破了,嘴角裂得疼。
她欲狠狠咬,卻被謝行之窺探心思,他擰眉,長指及時按住她下唇。
指腹觸及她齒,涎出的口津濡溼他指腹……
月吟晃晃腦袋,將可怕的夢境晃出去。
夢中的謝行之兇戾,但夢是反的,這更是證明了現實中的他不會像夢中那樣對她。
月吟若有所思,這段時間生病耽誤了好些事,得抓緊時間辦正事。
醒來時辰尚早,月吟對鏡上妝,準備早些去老夫人那邊請安。
可當她離開屋子,卻發現天色陰沉,狂風怒號,不久後大雨降至。
玉盞將手裡的桃夭色披風搭在月吟肩上,“姑娘,要不再等等,待會兒和四姑娘一起去。”
風捲裙裾,月吟緊了緊披風,溫聲道:“無事,下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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