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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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吟聽到沈七這句話，愣住了。

他沒想到謝家居然會來這麼一出！

他情緒激烈起來，喃喃道：“這麼可能？阿玉……她怎麼忍心棄我不顧的？”

他這次來找池玉，便是覺得她會和他複合。畢竟池玉一向乖巧，從來都不會做這樣絕情的事情。成為謝家人，意味著池玉便沒有再想回沈家的意思。

她不是這樣不講道理的人，上次，便是徹徹底底地決心要與沈家斷絕關係。

沈聽吟終於是想清楚了這一層面，池玉似乎是真的生了氣，而且很難再哄回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好像有些看不透池玉了。

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沒什麼好在意的，池玉哄不回來，他還能再哄別人，今後娶個比池玉相貌好千遍的貴女，又不是非要吊死在她一棵樹上。

他冷笑一聲：“好，不要我了是吧，倒是長本事了。你不見我，今後便一別兩寬，我再找個比你好千倍的！”

不知為何，說出這句話時，總感覺違心。

嘴上雖這麼說著，心裡想的卻不一樣。

他緊緊閉上眼，想到的卻都是池玉與沈七二人並肩撐傘的模樣。或許他們今後還會有更逾矩的事情，甚至還會肌膚相貼……

他忍不了，他不允許池玉身邊出現別的人！

睜開眼，便是對上了沈七的目光。沈七正倚靠在門邊，本在撥弄手上的戒指，倏然抬眼看他，表情戲謔。

他笑得肆無忌憚：“怎麼，吃了閉門羹還不走？不是說要找個比主上好千倍的嗎，去找唄。”

他嗓音冷冽，像是融化的新雪，笑起來的時候，不懷好意。

一定是這小暗衛用美色勾了池玉去。沈聽吟暗暗咬牙，心想定然要找個機會把這小暗衛除掉。就算是錦玉樓的人又如何，他還怕他不成？

沈聽吟忍住怒火轉頭就走，卻聽見身後沈七懶洋洋的聲音：“別走啊，主上讓我帶句話，她說，讓你不要再糾纏她——”

沈七的尾音拖得很長，到底是池玉的真話還是他的狐假虎威，都不得而知。

沈聽吟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心底湧上落寞與不甘。

他還是不信，池玉怎麼可能不是他的女人？

-

掌燈時分。

天色漸漸地暗下來，池府上下，連油燈也點不起了。

今日皇帝心情好，加上殿試將近，流放的日子也就推遲了些。池明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池府。

說是流放，放到哪裡去也不得而知，還是需要找人打點。

池英和張姨娘坐在椅子上，天外暮色將要被淹沒，滿臉愁容也消失在黑暗中。

池英這麼一折騰，頭髮白了一大片。他嘆了一口氣：“池明，你這回可真算是惹了大麻煩。”

池明跪在地上，膝蓋冰冷，疼痛一陣陣湧來，他眼神空洞，像是個木偶人一般。在皇城司受苦的那幾天，早就把他摧殘得人都不是了。

張姨娘沉默著，這些天過去，她急得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臉色蠟黃。這回池明終於是回到了池府和他們見上一面，但過幾日就要上路流放，她實在是不忍心。

他們都知道這極有可能是池玉在背後搞鬼，張姨娘心裡又怎麼沒有怨懟？她終於是忍不住憤憤道：“老爺，這池玉也是太心狠了，真是沒想到。我們家如今這樣，還不是拜她所賜……”

張姨娘不是第一次在池英面前嚼舌根，說池玉的壞話。池英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沒接張姨娘的話。

張姨娘碰了一鼻子灰，沒看出池英的不高興，繼續喋喋不休：“這女兒大了，就是不中留啊，若是她早日嫁給小公爺，還會有這檔子事嗎？小公爺準管給她治的服服帖帖的，看她還能掀起什麼風浪！現在好了，婚都退了，當初就不應該……”

“閉嘴！”池英怒氣來得莫名，“讓你少說點就少說點，沒看見我正煩著嗎？”

張姨娘察言觀色，閉了嘴，心上莫名湧起委屈的情緒來。

“池玉怎麼說，也是在池家長大的，對池家也會有感情，”池英深吸一口氣，“找個時間，在她面前低個頭認個錯，再讓她託謝家在聖上面前說兩句好話，或許池明的罪就免了。說到底，他還是我的女兒。”

張姨娘面色灰敗，緩緩地點頭，心裡卻滿是不甘。

以往的池玉逆來順受，任人欺凌。如今的池家，居然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