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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我看清楚那個手印是幾根手指頭,屍匠的刀就用力的捅進了老闆的胸膛。
霎時間,一股烏黑的膿血從老闆的胸腔中噴了出來。
離得近的人就遭了殃,被噴了一個滿頭滿臉。
但是像我這種離得遠的也沒能倖免,鞋子和褲腳也被湧過來的膿血給浸透了。
屍匠的手握著刀子微微用力,老闆的屍體就被開膛破肚,身體裡的器官一覽無遺。
我轉頭看向身旁的大媽,開口問道:“死後就這麼被毫無尊嚴的當眾剖屍,你們也願意嗎?”
大媽眼神中有些許的無奈,她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不幹這一行,肯定是不願意的,但是幹了這一行,就要認這一行的命。”
“從我們進了這個市場開始,就和裡面的屍匠簽了約定,死後連全屍都不能留,還在意什麼尊嚴。”
大媽說完,搖了搖頭就走出了看熱鬧的人群。
我繼續看著那個屍匠的動作。
他先是從隨身的布包裡面掏出一個玻璃罐,隨後開始動手撿著屍體裡流出來的內臟,並把這些內臟悉數塞進玻璃罐裡。
這應該就是剛才那個大媽所說的不留全屍吧。
人的五臟對應的是五行,常有算命的人說,某某人命裡缺金等等一類的話,常常就是因為這人前世的某個臟器有所缺損。
而像這種五臟悉數被掏空,只留一具空屍下葬的人,更是連輪迴都入不了。
甚至丟失了臟器的他們,連變成鬼魂留在這世間都不可能。
等到那個屍匠把其餘的臟器都撿進了,玻璃罐,又繼續開始在屍體裡面翻找著。
我上前走了幾步,蹲到他的身邊:“大哥,找什麼呢。”
屍匠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後淡淡道:“找他的心臟。”
這話說的雲淡風輕,就好像他要撿的就是一個普通的玻璃珠而已。
我伸手指了指他身旁的一灘爛肉說道:“這個,是不是就是這具屍體的心臟。”
屍匠順著我的手看去,撿起那灘爛肉掂了掂。
“嗯,好像還真是,只不過,這心臟怎麼爛成這個樣子?”
我忍著噁心伸出手,把屍體的胸膛合在一起,緊緊的盯著上面的那個手印。
六根手指。
我苦笑了一下,想必等到某天我死的時候,也是這副慘狀吧。
等到屍匠把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後,用一個已經鏽跡斑斑的鐵鉤穿上了屍體的鎖骨,一步步的拖著屍體離開了人群。
我找到人群外面的小吳,拉著他偷偷的跟在了屍匠後面。
不知道跟著屍匠走了多久,這個古董市場本就偏僻,現在這麼一路走下去,簡直就像是來了荒山野嶺。
我們一路跟著屍匠走到了一個小木屋的前面,屍匠停下腳步,我立刻就拉著小吳躲進了旁邊的草叢裡。
“出來吧,這麼躲躲藏藏的不累嗎?”
屍匠看著我們躲藏的方向說道。
既然被發現了,那也就沒有什麼好躲的了。
我從草叢裡站起身,徑直向屍匠的方向走去。
“你是剛才我身邊的那個小夥子?”屍匠看著我問道。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屍匠低頭擦了擦手上的血問道:“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盯著他提在手裡的屍體緩緩開口:“我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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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單憑我的判斷,這個古董攤的老闆是死於六指魔的傀儡術,但是我還是想聽聽這個屍匠的看法。
屍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這具屍體,淡淡問道:“你是這人的家屬嗎?”
“我不是。”
“那我沒有必要告訴你,這是人家的隱私。”
說完屍匠就拖著屍體進了屋,並且在我要跟進去之前用力的關上了門。
小吳站在我身後不解的問道:“陳哥,你為什麼要這麼糾結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人的死法啊?”
我沒有回答他,因為就算是我和他講了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聯,他也不會理解的。
我就這麼默默的站在屍匠的門外,因為剛才那個大媽說過,最後這個屍體是要下葬的,我就不相信這個屍匠會一直把屍體放在家裡。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屍匠家的門就再次開啟了。
看到我還站在門口,屍匠似乎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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