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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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情，就有些唏噓。楚飛龍的妻子魏氏，在楚陽等人返回家中的第一時間裡，就自刎身死。

只留下幾行字：“半在黑夜半姓楚，朝有歡笑暮有苦；也欲承歡盡慈孝，無奈鬼蜮鎖心湖；一為撫育成長恩。一為夫君血脈篤；半生惆悵半生笑，一世矛盾一世孤；如今骨化清風去，九泉之下可有夫？罪婦魏氏請罪；尚請楚家諸君憐我雲兒孤苦。看在同屬楚家血脈份上，給予照應。無須榮華，不望富貴。不須文采，不必武力，平安一生，既是罪婦生平大願爾……”

從這首絕筆詩中，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婦人矛盾的心情。她或許狠毒，或許陰險，或許不可饒恕，但這一生，畢竟是矛盾的，痛苦的。

一為撫育成長恩。一為夫君血脈篤。

夜家的撫育之恩，楚家的血脈之情。

至於那‘半生惆悵半生笑，一世矛盾一世孤’更加讓人心頭髮澀。

她，畢竟只是夜家的一個對付別的家族的工具，僅此而已。

而夜家埋下這枚棋子。便是為了掌控楚家，對付蕭家。但，或許是出價運氣好，或者是別的原因，這麼多年來，終究功敗垂成。

如今骨化清風去。九泉之下可有夫？

楚陽一聲嘆息，她對楚飛龍，終究還是有情的。此去黃泉，還在掛念著可不可以找到楚飛龍……

但，找到了又如何呢？

對這個婦人，楚陽真的無法評價了。

“楚陽哥哥，你在嘆息什麼？”莫輕舞一身紅衣，與楚陽共乘一馬，柔軟的髮絲，飄在楚陽的臉上，柔柔的，似乎要搔進楚陽心底。

聞到楚陽嘆息，微微轉頭，問了一句。

楚陽吸了一口氣，低沉道：“我在想，這人世間，就是有許許多多的矛盾……好與壞，忠與奸，曲與直，是與非……這其中的界限，真的難以訴說……”

莫輕舞哦了一聲，輕輕道：“是啊……有些事，若是用道理來說，是說不通的。”

楚陽點點頭，道：“是的，世上先有人而後有道理，道理本就是人所創，又怎麼能夠將人心詮釋的淋漓盡致？”

莫輕舞低聲道：“是的，就像世上這許許多多的負心薄倖郎……其實也真的難以理解，無法解釋……”

楚陽心中一凜，問道：“嗯？”

莫輕舞回眸一笑，道：“我自然不是說你。”

楚陽苦笑一聲，心頭驀然的覺得有些不對勁。

莫輕舞呵呵一笑，道：“楚陽，我現在，至尊六品巔峰了呢……”

楚陽迷惘道：“哦？”

莫輕舞皺了皺鼻子，道：“以後你不管做什麼事……我都能幫得上你，你不管到哪裡去，我都能陪著你了……”

楚陽感受著莫輕舞這句話中那如海的情誼，不由慨嘆道：“是……不管到那裡，你都能陪著我了……”

“所以，你不要想著再丟下我啊。”莫輕舞歪著頭，輕輕地笑道：“我想要與你……生死相隨到九霄……”

楚陽身子如同被雷電擊中，猛地顫慄了一下。

睜大了眼睛，有些驚恐的看著莫輕舞。

莫輕舞清澈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看著他，隨即輕輕避開視線，側面看去，她嘴角帶著溫婉的笑意，道：“楚陽……那個夢，我做到頭了……”

楚陽頭腦中，突然有金雷陣陣，只震得他頭暈目眩，呼吸急促，心跳如鼓，張了張嘴，嘴唇如欲乾裂一般的乾澀的說道：“什麼……夢……做到了頭？”

迎面的秋風呼呼的吹來，颳起地面上塵土彌天。

莫輕舞一襲紅衣在漫天塵霧之中殷紅如血，笑容似乎也飄渺了起來，這一次，卻沒有閃避他的眼睛，輕聲道：“就是那個夢。”

楚陽霎時間覺得滿頭冰雪，渾身一個激靈，喃喃道：“做到頭了？”

莫輕舞肯定的點頭：“嗯！”

楚陽微笑了一下，說道：“那只是一個夢！”

莫輕舞輕輕蹙起眉頭，眉宇間有些迷惘的說道：“可我感覺。那是真的。”

楚陽將這一絲迷惘收入眼中，頓時心頭一鬆，沉聲道：“可那畢竟不是真的！”

健馬飛馳，莫輕舞在馬上轉折著身子，定定的看著他，紅衣飄起，遮住了她的頭。秀髮向著楚陽臉上狂灌過來，眼中神色深邃而柔情，輕聲喃喃道：“楚陽……楚陽……楚陽……”

竟然是千迴百折。柔腸欲斷的口氣。

楚陽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讓她感受著自己溫暖的體溫，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