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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年塞上重歸馬,此夜亭中獨舞鸞;
霧閣雲煙深幾許,可憐辜負月團圓。
詩中極述相思之苦,深沉的無奈和期待。第二天一早他就將詩謄好,縫在衣領中,拿出一百文錢給服待自己的小僮,叫他將衣送入內院,叫他告訴夫人:“秋深風寒,注意保重身體,現在送一件棉衣,聊御風霜。”小僮喜孜孜地將衣送入內室。
劉翠翠接過棉衣,思量著金定的話,見到棉衣是一件男裝,就知道別有因由。她拆開衣服,見到了金定的詩,悲不自勝,吞聲飲泣,柔腸寸斷,不自禁提筆,和了這樣一首詩:
一自鄉間動戰鋒,舊愁新恨幾重重;
腸雖已斷情難斷,生不相從死亦從。
長使德言藏破鏡,終教子建賦游龍;
綠珠碧玉心中事,今日誰知也到儂。
她用同樣的辦法把詩送到金定的手中,金定一看,劉翠翠把自己比做是綠珠碧玉,把金定比做了徐德言、曹子建,看來此生複合無望,只有相從於地下了。所謂“隔世有盟須結髮,今生無益枉銷魂。”
無法至訴衷曲,更無法彼此安慰,金定斷定愛妻以死相許,從此抑鬱連日,遂感沉疾。日重一日,終至於奄奄一息。此時劉翠翠已顧不了嫌隙,天天來床前侍候。金定最後就死在劉翠翠的臂彎中,她慢慢地把他放下,為他合上雙眼,為他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她走出他的屋子,她才哭起來,她眼淚流出來,越來越多。
李虎山十分憐惜,把金定厚葬在城南道場山麓。劉翠翠想到自己的丈夫為了尋自己,客死異鄉,從今後荒山寂寂,曠野無聲,止不住悲從中來。哭倒墓前,深宵歸府,寒疾大作,輾轉衾席,不服藥石,已是志在必死。她哭著對李虎山說:“妾棄家相從,已歷八年。流離外郡,舉目無親。只有一兄,也已死去,我病不能起,我死後請把我埋在兄長的墓旁。讓我在黃泉路下,有所依託,不至於在他鄉做孤鬼!”不久,劉翠翠死去。
李虎山念及往日的情意,不忍違揹她的意願,就把她埋在金定的墳旁。從此當地人就把這叫做“兄妹墳”
馮小青早慧命薄
杭州西湖邊有兩座常令遊人悲嘆的美人墓:一座是南齊著名詩妓蘇小小的孤塋,位於西冷橋畔;另一座則葬著明初怨女馮小青,長寂在孤山腳下的梅樹叢中。兩座長滿青草的孤墳,給西子湖畔增添了幾分悽美的色彩,到這裡憑弔的人們不免會回想起兩位薄命佳人的悽婉故事。
馮小青原本是廣陵(今揚州)的世家女。其祖上曾追隨朱元璋南征北伐,打下大明江山,建立了汗馬功勞。明朝定鼎南京後,馮家享有高官厚爵,到馮小青父親則受封為廣陵太守。馮小青的童年就在廣陵的太守府度過,那日子可謂是錦衣玉食,呼婢喚奴。馮小青自小生得秀麗端雅,聰穎伶俐,深得父母的寵愛。馮小青的母親也是大家閨秀出身,善於舞文弄墨、撫琴彈弦,只有馮小青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自然是看得比眼珠子還重。從小對她悉心培育,一心盼望她長成一個才貌出眾的姑娘。馮小青十歲那年,太守府中來了一個化緣的老尼,這老尼一身一塵不染的灰布袈裟,慈眉善目,她見馮小青聰明可愛,就將她喚到身邊。馮小青覺得這老尼慈詳可親,也就非常樂意地站在她面前。老尼撫著馮小青的頭,緩緩開口說:“小姐滿臉穎慧,命相不凡,我教你一段文章,看你是否喜歡?”馮小青好奇心正強,聽她說要教自己文章,饒有興致地點點頭,專注地抬頭看著老尼。老尼清了清嗓子,閉目合手,唸了一大段佛經。老尼唸完後,睜開眼睛看了看馮小青,馮小青知是在考自己,當即也閉了眼,把剛才老尼唸的佛經複述了一遍,竟然是一字不差。
老尼臉露驚詫之狀,隨即搖了搖頭,口誦一聲“阿彌陀佛”,轉身對著馮小青母親鄭重地說道:“此女早慧命薄,願乞作弟子;倘若不忍割捨,萬勿讓她讀書識字,也許還可有三十年的陽壽!”意思說若捨不得讓馮小青出家,又教她讀書識字,那就連三十歲還活不到。
馮母聞言大吃一驚,但她畢竟是個見過些世面的人,認為憑自家的條件,馮小青無論如何也能過得舒舒服服。老尼憑一面之見斷定小青命薄,定是故弄玄虛411)、普羅蒂克(Prodikos,約前4世紀下半葉),高爾吉亞,豈可深信!送走化緣老尼後,馮母依然一如既往地調教女兒,暫時也沒看出什麼異樣。
誰料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建文四年,燕王朱棣借“靖難”之名奪得了建文帝的皇位。朱棣進軍南京時,馮小青之父作為建文帝之臣,曾帶兵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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