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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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大官上書奉承皇帝,正好碰上朱元璋心情不爽,說他別有用心,立馬推出午門砍了腦袋。我因為業務關係,去過幾次看守所,也到過監獄,看了一群群兇狠狡黠的光頭,聽了一樁樁殘忍毒辣的業績,心中不寒而慄,發誓絕不坐牢,真到了那一天,我寧可嚼舌自殺。
監獄是文明社會的標誌,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把人變成畜生。1999年我接了個刑事案件,當事人是個小夥子,為人特別老實,上學時是三好生,畢業後是模範員工,從來不惹事,走路低著頭,睡覺都夾著腿。他同學偷了幾千米電纜,沒處可放,就擱在他家裡。後來事情發了,那人熬不過打,把他招了出來,本來很小的一件事,正好碰上打擊團伙犯罪,足足判了兩年。本來好好的人,經過兩年深牢大獄的薰陶,眨眼就成了惡棍,現在是城西一帶著名的豪傑,手段狠毒,無事不為,有一天我看見他在路邊毒打一個小販,香蕉蘋果滾了一地,那小販滿臉是血,伏地求饒,他連聲斥罵,招招直逼要害。我上去勸了兩句,這傢伙六親不認,瞪圓兩眼罵我:“操你媽,滾!”
現在全世界的監獄都關滿了人,光美國就有200多萬囚徒,位居世界第一。中國有700多所監獄,150萬犯人,按人口比例算,犯罪率只有千分之一,算得上清平世界。但加上“兩勞人員”(勞教、勞改),那就沒法說了,人數肯定超過美國。這些人大多罪有應得,但被冤枉的也不少,幾年前法律援助時我接了一個申訴案,苦主叫劉元昌,70年代的大學生,原來是市冶煉廠的技術員,有家有業,跟老婆感情也好。83年去北京出差,路上買了10斤桃子,經過鄭州,車廂裡突然喧鬧起來,有人說丟了東西,有錢,有糧票,還有剛買的桃子。乘警進來調查,把劉元昌當嫌疑犯扣了起來。那時候刑訊逼供是家常便飯,打了兩天,他受不了了,招認偷竊。正好碰上嚴打,足足判了10年,1斤桃子合1年徒刑。進去後受盡荼毒,都是同倉的犯人乾的,齷齪之極,不說也罷。這10年大牢蹲下來,劉元昌徹底成了一個廢物,說話結結巴巴,一有事就渾身哆嗦。93年刑滿出獄,公職沒了,房子收走了,老婆也跟人跑了,他投靠無門,晚上撿垃圾,白天上訪申訴,一天到晚唉聲嘆聲,口頭禪就是:“沒沒天理!”這案子毫無油水,而且沒有一點希望,作過律師的人都知道,申訴要翻案,難於上青天。我帶他跑了趟高院,從此擱下不理。這人坐牢坐得神經了,天天跟著我,攆不跑,打不走,也不說話,就是靜靜地盯著,瞳孔放大,臉色蒼白,眼睛一眨不眨,看得我一身雞皮疙瘩。最後實在撐不住了,攆他滾出去,他坐著不動,最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魏魏魏你幫幫幫我,以後我我我當牛做馬”我白他一眼,立馬轟了出去,他還不死心,過幾個月就來騷擾一次,長髮遮臉,眼神飄乎,怎麼看怎麼像《午夜兇鈴》裡的貞子。
電警棍已經掏出來了,噼啪地閃著電火,我心裡怦怦亂跳,轉身喝斥他:“鬆手!你他媽幹什麼?!”劉元昌鬆開手,臉上肌肉扭曲:“給我平平平平反了沒有?你你你”我說早跟你說過了,你的事我辦不了,走走走!他大叫:“你們官官官官官相護,沒沒沒天理啊!”這傢伙臭哄哄的,臉上髒汙一片,手指間粘粘糊糊的,也不知道抓過什麼東西。我一陣噁心,甩開他的手,轉身進了汽車,他死抓著車門不放,眼神如同火焰,說的話越來越不靠譜:“沒沒天理!我我我沒偷!憑憑憑什麼判我十十”半天也沒把“十年”結巴出來,我又氣又笑,拿電警棍指著他:“放手!再不放手我他媽電死你!”他哇地哭出了聲:“沒沒天理!你還我房子,還我老老老婆!”看來真是瘋了,我拿電警棍往他手上擦了一下,他嗷地一聲怪叫,向後便倒,我看也不看,砰地關上車門,打著火揚長而出,聽見他在背後嘶聲長哭:“操你媽!沒沒天理!媽,媽,沒沒天理啊”
嚇死我了,回家後汗還沒幹。肖麗看我臉色不好,也沒敢問東問西,幫我脫了外套,輕手輕腳地進衛生間放水。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心中也有點可憐,在屋裡轉了一下,看見桌上擺著一碗沒吃完的泡麵,上面還漂著幾根榨菜,心中冷冷地一跳,突然間悲從中來,想這他媽都什麼事啊。肖麗放完水走出來,滿臉堆笑:“累了一天了,洗個澡吧。”我柔情發作,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抱得緊緊的,鼻子一個勁兒地發酸,她乖乖地依偎著,幾絲發稍飛起,在我耳邊輕輕飄揚,有點香,有點癢,還有點說不清的愛戀與仇恨。我說你怎麼吃這個,不是給你錢了嗎?去醫院時我給了她3000塊。她不答,低低地問我:“老魏,你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疼我?”我說當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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