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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索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將剛才在黃曆等人隔壁雅間偷聽到的談話告訴了曾澈。
“哦,他們明天坐船去天津啊!”曾澈笑得意味深長,讓手下繼續去監視,心裡想道:到了自己的地頭,不怕探不出究竟來,這樣的好手,如果是敵非友,那可要先下手為強,絕不能掉以輕心。如果他是獨行俠,那就更理想了,自己正需要這樣的高手,好在平津大展拳腳呢!
“嗚——”,汽笛鳴響,輪船慢慢靠上了碼頭。
天津啊,終於到了。黃曆長出了一口氣,本來是很簡單的旅程,偏生要出很多事情,但願到了天津能一切順遂。
在中國近、現代工商業發展史上,天津的地位曾經絲毫不遜於上海: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是天津的鼎盛時期,天津曾是中國第二大商業城市和北方最大的金融商貿中心。當時天津也是通渠之地,海運、航運,在全國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有“南上海,北天津”的說法。
特別是民國以後,北京由於國都南遷失去了綿延幾百年的京城風度,改名為“北平”,大都市的地位不斷下降,而天津卻成為華北首屈一指的繁華大都會。
泰麗受美國基督教公理會的調派,要前往北平貝滿女中擔任生活指導,在天津只是稍作停留,順便觀光一番。所以,下了船,她便與黃曆等人告別,還熱心地留下了聯絡地址。
和泰麗告別後,黃曆向碼頭上的腳伕打聽了一下,便和珍娘坐上人力車,直奔興昌腳行。
眼見著要找到親戚了,此行雖然有不少波折,但目的也達到了,可珍孃的心裡卻並沒有如釋重負,歡欣鼓舞的感覺。說起來,這個親戚並未謀面,而且面對新的生活,她還感到了茫然和無措。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卻是說不出口的,那就是在這段旅途中,黃曆的盡心照顧竟讓她產生了依賴感,想著黃曆就要離她們而去,珍孃的心裡有種難言的失落。
從碼頭到興昌腳行的路並不遠,半個小時後,他們便來到了興昌貨棧所處的大街上,幾十米外的大牌子都能看見了,黃包車卻停了下來。
“這麼些人在圍著幹什麼?”黃曆很稀奇地對車伕問道。
車伕也不明所以,又向旁邊的人打聽,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從19世紀到20世紀初期,中國城市流氓階層的膨脹是一個典型的社會現象。上海有青紅幫,天津有混混兒幫,北平有乞丐幫,西北有刀客,四川有袍哥,**組織在中國可謂是歷史悠久,根深蒂固,而且各個**組織也是各有特色。
天津是九河下梢,漕運終點,河漕海漕交替發達。最盛時上萬條漕船往來。有趣的是沒留下什麼船長文化,水手文化,卻興盛發達起了青皮文化。這青皮其實就是幫會的會員,他們以爭碼頭,剝削搬運工人為業,發展成黑幫以後也經營一些非法或合法買賣。但是碼頭對青皮來說確是毫無爭議的發家立業的根本。天津人管他們叫混混兒,或者混星子,大部分都是些亡命徒。
混混兒的成員不外是好吃懶做的遊惰少年,不守家規的子弟,也有些逼上梁山的窮苦之人。這些混混兒平日無事可作,只想招災惹禍,討一頓打,藉此成名。按他們的規矩,捱打不許還手,不準出聲呼痛.這叫“賣味兒”。倘若忍不住,口中迸出“哎呀”兩字,對方立時停手,這人便算從此趕出鍋伙,喪失資格,但破口大罵的不在此例。
混混兒們有機會隨同打架,應當本著“不膚撓不目逃”的精神,勇往直前,爭取勝利。有人用刀剁來,應當袒胸相向;斧把來打,用頭去迎,以示不畏;如果軟化或用武器去搪,名為“抓傢伙”,雖不致立時被斥,也被賤視,成為終身笑柄。
混混兒的鍋伙長期養著一群閒人,也就必須設法覓取生財之道,以資維持,開賭局、設窯子、收保護費、開腳行等等是為常見手段。一般來說,混混兒幫各有轄境,互不侵犯,但是當有人存心覬覦.想爭奪地盤,也會掀起爭行奪市的平地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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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賣味兒
現在黃曆他們趕上的便是混混兒們在此街腳行的“賣味兒”。wWW!泰昌腳行獨霸著這條繁盛的大街,所有鋪戶皆由他們起卸運輸,向火車站、水旱碼頭等處大批搬運。因為收益很可觀,所以,便成了混混兒們眼中的一塊肥肉,誰都想在此爭取一根籤份錢。
但要想爭取一根籤份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把持這家腳行的混混兒幫頭目黑心老六可不是個善茬,他的手下有四大金剛,都練過武功,尤其是打人的手段很是陰狠。一年前,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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